張澤拜了陸山長為師的事,到底是沒有瞞住杜文斌。
自從重陽節那日陸山長不願意多給他一個眼神的事情一出,杜文斌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去盯著張澤的一舉一動。
要不是顧及著陸山長如今在書院,他不敢明麵上針對張澤,他恨不得立馬把張澤弄死,省得他在自己麵前礙眼。
“什麼?你說什麼,陸山長怎麼會收張澤那個農家子做弟子?”
陸宏眼光高,不輕易收徒這事在文人圈裡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在沒致仕前,多少人不管是彆有目的,或者因為他的身份想要巴結他,最終都铩羽而歸。
旁人問陸宏原因,陸宏隻回一句,“不合老夫眼緣。”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饒是如此,想要拜陸宏為師的人仍是絡繹不絕。
這幾年因為陸宏致仕了,又到了荊州書院躲清閒,上門拜師的人才少了許多。
杜文斌氣得臉都扭曲了,“張澤他憑什麼?!他一個低賤的農家子,就活該在田地裡刨食!”
隨從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一下,生怕公子把氣撒到他身上。
杜文斌邊罵邊不停地砸著東西,“廢物,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瓷器碎裂的聲音即使在院子外都能聽到,黃興宇和黃興文兄弟對視一眼,果斷轉身離開。
杜文斌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進屋簡直就是找死。
把屋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杜文斌身體微微脫力,不得不坐著休息一會兒,“滾下去,沒用的廢物!”
隨從低著頭立馬離開,滿地的狼藉最後還是黃興文和黃興宇回來,吩咐下人收拾的。
“張澤那個下賤胚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說動了陸山長收他為徒,現在我們是越發不好對付他了。”
黃興文被自家哥哥勸了又勸,加上如今家中出了點兒事,正是需要杜家幫襯。
此時,最重要的是安撫住杜文斌,陸山長並不好熱惹。
要是真順了杜文斌的意思去報複張澤,隻怕他們黃家就離死不遠了。
黃興文放軟了語氣,給杜文斌倒了一杯茶水,“文斌,你先消消氣,聽我好好和你說。”
杜文斌滿眼陰鷙地看向黃興文,“說吧。”
“文斌,那張澤年歲還小,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蒙蔽了陸山長。
隻是如今木已成舟,咱們再生氣也無濟於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年的鄉試,若文斌你能一舉高中,再由杜家運轉一番,在京中謀個位子。
想要對付張澤這個農家子豈不是易如反掌,登高跌重。
他以為他拜了陸山長為師就能保他一世榮華,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命!”
杜文斌怒氣未消,但經過黃興文兩兄弟這麼一勸,總算是找回了幾分理智。
對啊,明年他就要下場了,不能因為這個低賤的農家子影響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可是杜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黃興文見勸說有效,立馬加大力度,“文斌,你彆忘了,文博兄和文林可都在國子監呢,可不能顧此失彼。”
提起這兩人,杜文斌的臉色立馬又陰沉下來,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發火。
過了一會兒,杜文斌陰沉著聲音道:“興文,你提醒得對,我不能顧此失彼。”
杜文斌打算暫時放過張澤,等到來日再收拾他。
張澤自從拜了陸宏為師,日常除了上課外就更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