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了天使來傳聖旨一事,不消半天,耳聰目明的學子們就知曉了一個大概。
杜文斌氣得把齋舍裡能砸的東西,通通砸了一個遍。
“該死!真該死!”
黃興文緊緊攥著手,滿臉陰沉,“皇上派天使來下旨嘉獎張澤,我們隻怕是更不好對張澤下手了。
而且經過張澤上巳節那日被拐之事,山長暗地裡派了一些人保護張澤。”
黃興宇怕兩人衝動之下,做出無法挽回的蠢事,立馬勸說道:“你們倆消消氣,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今年的鄉試。
隻要咱們高中留在京城,有的是法子對付張澤,不急於一時。”
話雖如此,可杜文斌還是不甘心,張澤不過是一個低賤的農家子,憑什麼能成為陸山長的弟子,現在還受到了皇帝的嘉獎。
張澤所做的事一時在書院裡名聲大噪,不少學子重新認識了張澤。
“難怪山長隻見了張澤一麵,就破格把他收入書院。”
“是啊,有勇有謀,真是英雄出少年,要是我遇上和他一樣的事,我是想不到妥善的解決方法。”
……
書院學子的議論聲,或多或少的傳入了張澤的耳中,但是張澤對此並不在意。
陸宏仔細地檢查著張澤的功課,半晌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這幾篇文章短小精悍,語言簡練,這些日子是用了功的。”
話鋒一轉,隨即又問道:“這幾日書院眾人提起你的事,你是怎麼看的?”
“回老師,我並不在意這些事,於我而言,那日會那麼做是出於本心。
拐子可恨,多少美滿的家庭都被他們毀了,能夠在有餘力的情況下,儘一點兒綿薄之力,學生很歡喜。”
陸宏目光輕輕掃過張澤的麵容,上麵是一片平靜,並沒有因此沾沾自喜。
“你啊,處處都好,就是少了一點兒年輕人的銳利,行事上穩妥得不像個少年人。”
少年人鮮衣怒馬,喜怒哀樂全掛在臉上,然而自己這個小弟子身上卻沒有這些。
張澤心中一動,麵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可能是因為學生見的世麵太少,故而少了一些恣意和灑脫,老師下次再出門,可要帶著學生。”
陸宏聽張澤這麼解釋也不惱,張澤這樣的性子,在哪裡都能吃得開。
“你啊你,真是個鬼機靈,為師暫時沒有想要出遊的打算,過一陣子再說。”
陸宏把今日的課業布置下去,又留了張澤用了午飯,這才放了張澤回去。
轉天,柳浩東、陸雲深、華萊軒、淩琛幾人回書院了。
就是這麼巧,他們一回來就瞧見了剛好從陸宏院子裡出來的張澤。
淩琛麵露嘲諷,語氣十分不客氣道:“這不是在襄陽縣的鄉巴佬張澤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了山長的院子裡,莫不是手腳不乾淨,想趁山長不在,偷拿山長的東西?”
張澤蹙眉,他隻覺得這個淩琛的腦回路十分奇特。
不悅道:“淩琛,你是不是出去遊學一趟把腦子都落在了外麵?”
淩琛反唇相譏,“你!被我猜中了,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