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裡,圓桌前,白清蘭和王婆婆對坐,而楚熙將素輿停在白清蘭身後。
白清蘭給自己和王婆婆斟茶,白清蘭笑的一臉溫和,“王婆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前幾日,我在知府衙門裡看到一個熟人,他是捕快,與我是同鄉。我使點銀子看看能不能讓他把人帶出來。”
王婆婆聞言,一顆擔驚受怕,恐慌萬狀的心總算能平緩一些,王婆婆感激涕零,千言萬語的謝意不知從何謝起。
她從椅子上迅速站起身來,不顧年邁的身體猛然雙膝跪地,對著白清蘭不停跪拜磕頭,聲淚俱下,“浮生姑娘,咱謝謝你,謝謝你了,謝謝你啊~”
白清蘭將淚眼婆娑的王婆婆扶起,好言好語解釋道:“我們夫妻倆初來鄞州乍到時,人生地不熟,多虧了你幫我們,我們這日子才能過下去。所以王婆婆,你不必謝我。明日一早,我會去聯係我那位同鄉,我想既是官官相護,為的無非就是銀子,隻要多使點銀子,人,一定會被救出來的。還請您放寬心!”
王婆婆心裡已然麻木,此刻她除了擔心就是謝,其它的話也因自己擔心過度,而在說話時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白清蘭將王婆婆恭恭敬敬,連哄帶勸的送出了門,王婆婆離開後,現場頓時清淨下來。
白清蘭端坐在椅子上,她毫不客氣的問道:“這事你能幫我嗎?”
楚熙輕笑一聲,玩笑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眾生皆苦,唯有自渡。浮生,我記得你好像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啊,你這樣一個鶚心鸝舌,狠起來六親不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居然還會同情一個命苦的平民百姓,這可不像你啊。”
白清蘭不氣不惱,她應答自如,“我是血肉鑄成的人,娘生肉長,怎會真的沒有心?”
楚熙有些失落的問道:“你既有血有肉,為何獨獨對我無情?”
白清蘭不解道:“不愛就是無情嗎?”
楚熙漆黑長卷的眼睫毛微微輕顫,“可你從不接受我的好意,我現在都不奢望你能愛我,但我隻希望你能多接受一些我對你的好。我知道你不喜歡欠彆人的,所以這些好是無償,不求回報。”
“其實我不懂,你為什麼會對我執念這麼深?”白清蘭輕歎,“如果隻是因為愛而不得,我不介意今晚圓房,明日一早,各奔東西,再不相見。”
楚熙心臟痛到滴血,他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一開口儘是苦澀,“浮生,你就這麼想擺脫我嗎?”楚熙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待平複心中那抹悲痛後,才紅唇翕張,“青梅伴竹馬,兩小無嫌猜。浮生,你我自幼一塊長大,我喜歡你是因為日久生情,並非愛而不得。你不愛我是我此生的痛,但是你若現在還能處處留情,那我就知道你的心居無定所,沒有著落。浮生,我會等你的。”
年少時的驚鴻一瞥,和白清蘭的童言無忌,讓楚熙著了魔,丟了心,為此一生執著,為愛一世瘋狂。
在楚熙眼裡,白清蘭可能不是這世間最優秀的女子,但在他心裡,卻是獨一無二的女子,無人能替。
白清蘭話鋒一轉,言歸正傳道:“你到底幫不幫王婆婆?”
楚熙斂去臉上的悲傷,笑的溫文爾雅,“我可舍不得你去越獄救人,以身犯險,否則你要是真有萬一,這心疼的,受傷的不還得是我自己?所以夫人,隻要你對我一聲令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為夫也會替你做好的。”
白清蘭抿唇一笑,她起身走到楚熙麵前站立,彎腰對著楚熙那張美如冠玉的臉笑的嫵媚,“如此,就多謝夫君了。”
還沒等楚熙回話,楚熙隻覺一股淡淡的清香湧入自己嘴中,看著麵前吻住自己的白清蘭,他大喜過望,一瞬間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層層笑意。
當溫熱的唇瓣碰到自己冰涼的薄唇時,密密麻麻的酥癢傳遍楚熙四肢百骸。
楚熙的雙手鬼使神差的抱住白清蘭那單薄的後背。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良久,兩人才難舍難分的離開彼此。
雖是淺嘗輒止,但這一吻卻能讓楚熙回味一生。
昭興元年,楚熙被封禦王,和白清蘭等人來到鄞州時,收到消息的馬臻為了巴結楚熙,私下可沒少給他送金銀珠寶,米糧魚肉,可最後卻都被楚熙給拒絕了。
馬臻與楚熙雖無私交,但也沒仇怨,所以馬臻見到楚熙,也都是畢恭畢敬,恭敬有禮。
馬臻的府邸在鄞州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
白清蘭推著素輿來到刺史府大門前,飛簷翹壁,白牆紅瓦,顯得莊重肅穆,華貴氣派。
白清蘭一人走到刺史府門前,她伸手握著饕餮門環,在門上敲了三下。
出門的是一個身穿布衣的男子,大腹便便,腦滿肥腸。
他一邊哈欠連天一邊極不耐煩問道:“誰呀?”
白清蘭語氣微冷,“禦王在此,還不跪下迎接?”
男子還未回神過來,便聽見禦王二字傳入耳中,不由得瞬間清醒。
他睜大眼睛再清楚的看到素輿上的楚熙時,臉上頓時由怒轉笑,趕忙下跪迎接道:“小的該死,不知禦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禦王恕罪。小的刺史府管家吳建拜見禦王,王駕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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