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陽杲杲,藍天白雲。
一束暖陽透過碧紗窗,照射到房中的床簾上。
剛剛蘇醒的白清蘭伸手將床簾拉開。
她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懶洋洋的喚了聲,“陌風!”
“吱呀——”
門開又合攏的聲音傳進白清蘭耳中,陌風端著一盆溫水進屋。
他將洗臉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才走到床榻邊將床簾籠起。
白清蘭隨口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陌風柔聲應道:“主子,辰時剛過。”
白清蘭愜意的打了個哈欠。
陌風隻笑不語,陌風仔仔細細為白清蘭梳洗了一番後,才解釋道:“主子,您先稍後,早膳在廚房熱著,屬下這就去端過來。”
白清蘭穿著一襲素衣,走到椅子上坐著,他點了點頭,陌風便轉身離去。
窗外,籬笆牆邊,朵朵木槿盛開,在斑駁的秋陽下,色澤鮮豔,爛漫如錦。
房門前,陌風提著食盒推門而入,跟在陌風身後的是月辰。
陌風走到桌前,將飯菜擺滿一桌。
月辰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對著端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白清蘭下跪行了一禮,“屬下月辰,拜見主子。屬下多謝主子昨日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屬下萬死難報。”
月辰語畢,恭恭敬敬行了一記大禮,以表謝意。
白清蘭伸手端過一碗烙漿,喝了兩口,她邊吃邊隨口道了句,“白府被滅門的時候,所有影衛暗衛死士的身契和死契都被燒了。所以,我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你日後無需再對我下跪行禮,也可以不用叫我主子。”
月辰直起身子,雙眸一直看著地麵,這是訓影室裡的規矩,影衛暗衛死士不可直視主子,月辰一直不曾忘記。
月辰字字誠懇,句句真心,“主子,屬下是影衛,既然認了您為主,便一生都不會叛主。不管有沒有那張身契和死契,屬下都是您的影衛。”
白清蘭心裡清楚,月辰不叛主,是因為冰蠶毒。
白清蘭解釋道:“月辰,建興四十年,我將最後一顆解藥給了陌風,我如今沒有冰蠶毒的解藥,而且冰蠶毒無解。”
月辰知道白清蘭誤會了自己,他連忙解釋道:“主子,不管有沒有冰蠶毒的解藥,您都是屬下的主人。屬下效忠您,沒有任何不軌的心思,隻有一片忠心。”
白清蘭心裡雖有片刻的動容,但她麵上卻依舊平靜如水。
她將手中筷子放下,轉身看了看雙膝跪地,目視地麵的月辰,一張清臒俊秀的臉上輪廓分明,他眉如墨畫,杏眼含春,鼻梁高挺,唇紅齒白,一襲黑衣襯得他身形高挑,清瘦挺拔。
能進訓影室做影衛暗衛死士的,相貌身材都不會差,幾乎都是美人。但做訓影室的影衛暗衛死士除了受刑時很痛和出任務時生死難料外,其餘的待遇都很好。
看著這張俊俏麵容,白清蘭不由的問了句,“我很好奇,建興四十年,白府被滅門後,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月辰心中苦澀,他躊躇了一會,才動了動薄唇,艱難的吐出五個字,“屬下,動了情!”
白清蘭聽後並不驚訝,影衛暗衛死士雖是主人的下屬,但也是個人,就算強行讓他舍去七情六欲,他終究還是人,動情在所難免。
白清蘭輕笑,“若白府和訓影室還在,那動情就是影衛暗衛死士的大忌,罰的不輕。但還好,白家已經不在了。所以,你後麵又經曆了什麼?”
訓影室的影衛暗衛死士都不能對主子隱瞞不報也不能說謊,更不能回答敷衍。月辰便隻能實話實說,“景元四十年,一個叫寧梓辰的年輕人擁兵百萬攻入了虞國邑都,他篡權奪位,殺了景元帝,自己稱王。但奇怪的是,此人並未改國號,此人登基為帝後,稱自己的國都依舊為虞國,隻改了年號……”
景元四十年,春
狂風肆虐,黃沙漫天。
天邊殘陽如血,將落未落。
“衝啊!”
隻見一身穿紅衣盔甲,渾身是血的士兵搖旗呐喊,一聲令下後,是無數穿著紅衣盔甲的士兵搬著雲梯,抬著攻城錘,推著衝車,他們赤膊上陣,頂著漫天風沙,揮灑汗水,帶著一腔熱血,向前衝鋒。
城樓上,穿著白色盔甲的士兵,拉弓射箭,齊刷刷的利箭向著樓下的紅衣盔甲士兵席卷而來,萬箭齊發,矢如雨下。
“啊啊啊啊啊~”
場麵一度混亂,哀鳴,呻吟,慘叫聲聲響徹雲霄。
地上屍骨累累,血流成河,空中烽火連天,狼煙不斷。
“報~”
一士兵匆匆忙忙跑進大殿裡,對著虞容川單膝下跪,他滿臉是血,瞳孔中是對國破家亡的不甘,他聲音發顫,帶了一絲哭泣聲,顫顫巍巍說道:“陛下,寧梓辰的軍隊已經攻入邑都城中了。”
虞容川急忙問道:“怎麼會這麼快?”
士兵麵露難色,他支支吾吾解釋道:“寧梓辰曾,曾是公主府的影衛——名叫影塵,是他拿著公主府的印璽,八百裡加急到益州,以,以殿下的名義,給敵軍開的門……”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