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月亮又大又圓,庭院裡清風朗月,但卻冷冷清清。
月辰一人坐在屋簷上,手中拿著一壺烈酒,他對月飲酒,瞧著好生孤單。
白清蘭也手拿一壇酒來到院中,她飛身上簷,月辰在看到白清蘭時,他立馬站起身,單膝下跪,行了一禮,“主子!”
白清蘭倒也不講究,她席地而坐,語氣柔了幾分,“不必多禮,一塊坐著聊聊天吧。”
白清蘭一句話,倒讓月辰心中慌亂,月辰小聲謹慎應道:“主子,主仆有彆,這不合規矩。”
白清蘭笑的隨意,“沒什麼不合規矩的,今夜就隻把我當成能與你談心的朋友,其餘的彆多想。”
月辰行了一禮,“謝主子!”
月辰輕手輕腳的坐在白清蘭身邊,還特意與她隔了些距離。
白清蘭也不在意,她抬手喝了一口壺中酒,酒水在瓶中被搖晃的咚咚做想。
白清蘭問道:“你有心事?”
“謝主子關心,屬下沒有。”
白清蘭噗的一聲笑出聲,她笑聲爽朗動聽,“你們這些影衛,就是古板無趣。不就是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嗎?至於把你折磨成這樣?”
月辰垂下眸,滿口苦澀,“主子,您沒愛過一個人,您不會懂的。”
“愛?”白清蘭蔑笑一聲,“那你倒是給我講講,何為愛?”
月辰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因為他回想起了他和琬娘的初遇。
景元四十年,楊安辰派訓影室裡所有的影衛暗衛死士除了陌風外全部都要去虞國救人。
後來,這些影衛暗衛死士除他外,其餘人都死了。
月辰也是命大,他撐著重傷未愈的身體拚死逃出了虞國皇宮,當他逃到邑都城中時,因體力不支,倒在了由百姓屍體所堆積的屍山血海裡。
當月辰再醒來時,他才發現,邑都城池已被寧梓辰徹底攻下,身負重傷的他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最終因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後被琬娘所救。
他第一眼看到琬娘時,就被琬娘的容貌所吸引,想來能到訓影室做影衛暗衛死士的人,幾乎都長的不差,不說傾倒眾生也能達到貌賽潘安,顏比衛玠的地步。
兩人相遇,第一眼因容貌傾心,再因日久生情。
月辰應道:“愛一個人就是,始於容顏,敬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良善,終於人品。最後,不離不棄,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一陰一陽之謂道。男女情愛如同天地陰陽,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女子當厚德載物。天地陰陽緊密相連,缺一不可。如此方能相輔相成。”白清蘭微微點頭,表示認同,“其實你說的也不錯,但那隻是其一,其二是相互成就,相互救贖。而不是將對方拖進深淵,使其痛苦!”
月辰不解,“拖入深淵?”
“是啊,她不是將你拖進深淵了嗎?你們相處一年,她可曾為你付出過什麼?”
月辰仔細想了想,雖然相處隻有一年,可這一年裡,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為她付出,自己在想方設法討他歡心,而她好似也就隻會嘴上用花言巧語哄騙自己而已。
可僅僅隻是幾句花言巧語,卻能叫月辰丟了魂,失了心。
月辰和琬娘相愛的這一年,月辰雖不能時時回來與琬娘相聚,但自己為了他能過的好,每月都省吃儉用,衣食住行一應都用府中賞的,就連白清蘭賞賜給下人的值錢或新奇玩意,他也都會包好寄給琬娘。
他為了琬娘,日日都活在自責裡,自責自己沒本事掙更多的錢讓她過上好日子,自責自己沒本事要回身契死契後離開訓影室,回去與她雙宿雙棲,但又為了離開訓影室,他日日都在尋找立功的機會,而每次立功的機會,都是拿命在賭,九死一生。
可他為了琬娘,還是想儘全力活下來。
但如今,琬娘卻負了他……
月辰閉眼,白淨的臉上落下一滴清淚。
白清蘭輕歎氣,“給你個建議,如果你覺得她利用了你,你恨他就去殺了她。如果你覺得她用了你的錢讓你覺得不甘心,那就去找她要清。但如果你是真的愛她,就請你放手,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忘掉過去好好生活。”
月辰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問出心裡的疑惑,“主子,前兩句是什麼意思?屬下聽不懂。”
“這世間無論什麼關係,除了多數父母外,其餘的關係都是建立在合作利益上的。若要問這世間是否有真愛,確實有,但能讓人無條件為對方付出奉獻,不求回報,還能為其生死相許的愛卻是少之又少。所以,好好想想吧,你到底是真愛她?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這麼多後,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白清蘭語畢,便又飲了一口烈酒後,就飛身下了屋簷站穩地麵,轉身瀟灑離去。
清晨,萬籟俱寂,空中霧氣彌漫。
當太陽東升時,霧氣才漸漸散去。
白清蘭和陌風還有月辰三人坐在一個小攤旁吃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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