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州城內,空無一人。
街道上,楚熙一人前行,跟在他身後的是琉璃。
琉璃畢恭畢敬回稟道:“主子,裴煥和裴嗣音是親生兄妹,與裴子衿也有兄弟之情。”
楚熙一臉了然的模樣,琉璃見楚熙不再說話,自己也就識趣的閉了嘴,默默跟在楚熙身後。
殘陽如血,撒下的餘光照射在不遠處的地麵上,折射出一道碧綠色的光,引起楚熙和琉璃的注意。
楚熙快步走上前,當看清那抹光後,才發現這是一枚玉鐲。
這玉鐲玉質細膩,質地緊致,光澤柔和。楚熙一眼就看出這是王婆婆常戴在腕上的鐲子。
王婆婆將這玉鐲視若珍寶,從不離身,這次定是因為離開鄞州時走的匆忙,所以才不慎遺失了此物。
楚熙彎腰,將玉鐲撿起,他擦了擦玉鐲上的灰塵後,才將它好好的收回袖中。
“報~”
身後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楚熙轉身,隻見一個身著盔甲的男子跪在地上,他喘著粗氣,衣衫殘破,塵土黑泥染滿了他整張臉,那雙漆黑的眸中滿是不甘與無奈。
楚熙見此,心裡一顫,他雖感覺戰事不妙,但他還是聲音如常,“說!”
男子顫顫巍巍應道:“王爺,敵軍偷襲,用炮火攻城,打的我軍措不及防。我軍,我軍可守之人,不過百人,我軍怕是,怕是快要守不住了……”
楚熙轉身,急忙往回趕去,琉璃和男子也緊跟楚熙身後。
轟~
鄞州城外,炮火轟鳴,硝煙彌漫。
投石車弓箭手輪番上陣,磚石紛飛,箭矢如雨,朝著城樓轟然而下。
碰碰碰……
鄞州大門被敵軍的攻城錘撞得咚咚作響,門內是以血肉之軀拚死抵門的守備軍,他們為了守護興朝的江山,還在苦苦堅持著與敵人鏖戰。
穀烑因後麵人的擠壓而導致全身上下都貼在僵硬堅固的大門上,他被壓的氣喘如牛,心跳加速,他將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聲嘶力竭的喊道:“兄弟們,堅持住啊!這一戰若是贏了,咱們活著,就能榮封將軍,若是死了……”
穀烑蹙眉,將身子壓在看似堅不可摧實則已快撞開的大門上用儘全力一抵,雖上下牙齒還在打顫,但卻依舊一字一句,厲聲道:“那咋們就是守衛鄞州的英雄,日後定能留名千古……”
穀烑這是在鼓舞軍心,可是青山處處埋忠骨,無人識其忠骨名
這世上死去的忠魂列骨實在太多,特彆是像他們這樣的無名小卒,更是數不勝數。
他們不是將軍,沒有戰功就不會被人記得名字,所以他們即便犧牲,也隻會是默默無聞。
待後世說起他們時,也隻不過道一句,鄞州一戰,死傷五千,可悲可歎,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