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冰雹和大雪讓整個天地間一片白淨。
清晨,申府私宅,院裡霧氣繚繞。
大堂上,申柄和賈星對坐。
下人們將暖爐熱茶和糕點都端了上來放好後才緩步退下。
賈星雖是一介平民,但卻才高八鬥,能文能武。
當年申柄想拉攏賈星,舉薦他入朝為官,但賈星實在是看不上申柄這等禍國殃民的奸佞小人,所以心懷正義的他便直言拒絕了。
申柄雖想報複賈星不識好歹,但他卻不敢得罪湯州,畢竟湯州為南國立下了赫赫之功,又身份高貴,所以,申柄也就不再與賈星來往。
如今,要不是朝中正好缺人為陛下清君側,申柄也就不會厚著臉皮來找賈星。
申柄對賈星開門見山道:“賈星啊,你我都是親戚,我呢,總想著一家人就得多幫襯幫襯。如今朝廷裡有許多職位空缺著,我看你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而前些年,你想做狀元,又屢第不中,所以今日我才來找你,想與你商量一下,推舉你做官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申柄一句話戳中了賈星心裡的痛。
元平二十八年,十八歲的賈星少年意氣,風光無限。
他苦讀詩書十八載,本想憑借考狀元而入朝為官,光宗耀祖,一改命運。
可誰知,他連考三次,從元平年間考到順德年間,屢第不中。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才疏學淺,監考官看不上他的文章,可後來才知,原來這官場上早就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
一身正氣的他也曾報官為自己鳴過不平,可最後,卻被人家打的鼻青臉腫趕出了衙門。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當他腫著一張臉,唉聲歎氣的回家將此事說與湯芸聽時,湯芸雖是心疼不已,但還是安慰賈星,“虎嘯龍吟淩雲誌,落花流水平常心。沒考中便考中吧,下次再努力就是!”
湯芸勸歸勸,但刀子嘴豆腐心的她還是準備動用父親在朝中的關係想為賈星謀個一官半職,但將臉麵看的極為重要的賈星卻覺得這是軟飯行為,從而拒絕了湯芸的幫襯。
湯芸尊重賈星,也就沒將此事告知湯州,可也正是因為自己不曾做官,但她娶了湯州的千金,所以也被世人說成是吃軟飯。
賈星文武雙全,是個奇才不假,但他心胸狹隘,容不得旁人詆毀他的名聲。
所以,在不執著於考狀元的這三年裡,他表麵雖活的肆意灑脫,可他心裡卻依舊是壯誌難酬,活的憋屈。
如今的賈星更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也學會了處事圓滑,他也曾想過去找申柄再幫他爭取一次入朝為官的機會,可賈星是個臉皮極薄的人,在他看來,拒絕過申柄一次,又怎麼好意思再上門去打擾申柄呢?
但令他不曾想到的是,申柄居然不計前嫌,主動來找他入朝為官了。
所以這一次賈星段然不會拒絕,他起身對著申柄拱手行禮,“申大人,入朝為官是我夢寐以求之事,感謝申大人不念舊惡再次來招攬我入朝為官,賈星感激不儘。”
申柄知道賈星是個正義之士,他不屑與奸佞為伍,所以申柄來之前,準備了一大段說辭,但不曾想,竟僅憑一句話就說動了賈星,這倒是省了他不少口舌。
申柄雙眼笑的迷成一條線,他客套道:“賈星,這是什麼話呀,我們好歹是一家人,就算之前有過節,但咱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啊有好事,自然不會便宜給外人,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賈星也笑著附和道:“是是是,申大人說的是啊!”
申柄微微頷首,他這才切入正題,“賈星啊,我呢想跟你商量個事。”
賈星不解,“何事啊?”
就在賈星語畢時,從屋外走來一人,一身青色衣裳,身如玉樹,儀表堂堂。
跟在他身後的是辛舜辭和賈桐。
自申柄將賈桐獻給蕭瑾年後,蕭瑾年很快就寵幸了賈桐,並封他為賢妃。
申柄眼疾手快,他趕忙站起身對著青衣男子和賈桐雙膝下跪,行禮磕頭道:“臣參見攝政王,參見賢妃娘娘,王爺,娘娘千歲千千歲!”
蕭曦澤入了上座坐下後才一揮袖,“平身!”
“謝王爺!”
申柄剛站起身,賈星剛準備行禮時,蕭曦澤道:“虛禮免了,都入座吧!”
辛舜辭對著蕭曦澤行了一禮,便和賈桐一道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好。
蕭曦澤緩緩開口,“申大人,兵,本王替你借來了,你有什麼計劃,但說無妨!”
蕭曦澤口中的兵是指辛舜辭手中的殺手——冥煞。
蕭曦澤向辛舜辭借了一千殺手,準備在下個月的冬獵刺王殺駕。
雖然蕭曦澤向辛舜辭承諾,自己定會護辛舜辭安全無虞,但辛舜辭卻不信他。
因為生於帝王家的皇子有幾個是真的有心有情,有血有肉呢?
但辛舜辭又不能不借兵給蕭曦澤,因為,他是自己唯一的靠山了。
今日巴結了他,日後就算自己倒台,辛府被抄,蕭曦澤也會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救辛楚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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