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激變的戰勢終於撼動了湖州這片遼闊的土地,原本在強撐著的天轟然倒塌下來,猛獸們再也藏不住獠牙,各自往目的地衝去。
兩日後,南域戰場裡五宗門全部銷聲匿跡,當然不是就此作罷,而是蓄勢做著一拚到死的準備,遠途長征而來的百煉兵道最為慘烈,這宗門處於東域荊棘之地,又是家族衍生出得勢力,人數本就不多,搬空宗門派出來的一萬四千弟子,被暴走的張奎滅掉了過萬,僅僅剩下三千左右,且裡麵魚龍混珠三六不等,精英弟子根本沒有多少。
這無疑宣告了百煉兵道大宗門時代的結束,這昌盛千年的最古老的宗門,終因此毀於一旦。
宋本山頹廢地坐在張太師椅上,旁邊坐著的是混在弟子中得以逃脫的閭丘公梁,以及完成了任務歸來的宋樺。
三人麵目皆不同,宋樺略恐慌,閭丘公梁則懊惱,宋本山是絕望,乾坐在那裡幾個時辰也不曾動過身子。
“公梁”
“師父,你說。”
“還剩下多少人。”
“打完仗還有三千五百人,回來的途中,逃走了不少,現在算上掃地做飯的,宗門裡大約有一千四百來人。”
宋本山手指不斷點著桌麵,臉擠在了一起,表情頗是痛苦,憋了許久才噴出話了:“算了!啊!算了!這是百煉兵道的命數,千年了,夠久了,也該沒落了。”歎了幾聲接著說道:“不要灰心喪氣,這宗門本來就是主族運營出來的東西,我們大可以從頭再來,有了獵覓弓,不怕今後做不出寶貝。”
又沉默了許久,宋本山捂著額頭對閭丘公梁說道:“遣散宗門裡的人,留下些精英長老和弟子,我們退回主族所在的古器山,你再宣告天下,唉!就說,百煉兵道亡了吧。”
宋樺雙手抓緊了腦袋,不甘地凝視著地麵,忽的站起身跑出門外。
落葉宗最先有了動作,重整了軍隊,走之前帶走了所有家當,拿不走的全部毀掉,房子燒了,斷絕了退路,從長柯宗和青山峰邊境中間走,半日便過了石門關,一刻也不停的加入到刹山和卜璞門的戰爭裡。
長柯宗和青山峰元氣大傷,長柯宗亡了五位化形者一位尊者,宗門裡就剩下白克鄉一個掌門,而青山峰亡了過半的弟子,且精英所剩無幾,各門北派剩餘人數均不過十,張奎死了,昊罕叛了,重癲一行人失蹤了,真是淒慘的過分。
好在有木子雲和虎子這兩個新星扛起大梁,也不怕長柯宗此時攻殺過來。木子雲還活著,恢複的並不快,鄭樵的寶藥其實算不得精貴,隻是比生吃血根薙好點罷了,因傷口離得心臟過近,血肉長起來也會麻煩,長多了偏了,鄭樵幾人還得開刀給他強行割了去,折磨了他許多日才結束。
“子雲啊,最近”虎子有模有樣地坐在太師椅上,正了正嗓子,半開玩笑的說道:”恢複的怎麼樣啊,有沒有勤奮練功啊“
”嘁,我說杜掌門,我昨剛下地,哪有時間練功啊。”
兩人正嬉笑著,鄭樵走了進來,不悅道:“竟還有閒心說笑!”虎子雖已是掌門,見到鄭樵後還是弟子模樣,立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站到了木子雲一旁。
之後,李自問也到了,他年紀太大,恢複得比木子雲還不容易,這才剛剛能走路,便匆匆往地門大殿趕來了。
“大師傅!”木子雲喜道,”你好了!“
”好多了。“李自問身子虛,找著最近的位置便坐下了,坐下後說道:”你師父楊清啊,真是驢脾氣,怎麼叫都不來,唉。“
楊清是化形者這件事把木子雲都嚇了一跳,直到碰到了楊清的身體,他才徹底信了,而楊清即使顯露了身手,也再三表示,隻會做長老該做的事,其他事絕不參與,真是倔得很啊。
“北邊又來仗了。”鄭樵忽然打斷了二人說道。
“知道啊?”虎子說道,“落葉宗和刹山不是一直在跟卜璞門打嗎,昨來的消息,落葉宗耍心機繞到了卜璞門戰後,直接攻打紋龍穀,現在應該得手了吧。”
“我說的不是他們,是塵門。”
幾人著實沒料到塵門會出事,急著問緣由。鄭樵取出封信,說道:“半個時辰前,我剛剛收到情報,塵門不得了啊,出動了四千多人沒過石門關,竟然從荊棘地直插,去打百煉兵道。
”百煉兵道不是已經亡了?“木子雲說道,”噢知道了,定是去搶他們的寶貝和煉器的方法了,湖州都傳塵門無爭,看來都被其蒙蔽了眼,他們野心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