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妹子,咱是一路人”虎子彎著身子,向深坑中那隻穿著褻衣短褲的女孩伸出了手,那女孩身上磕碰出了大量的傷痕,原本小巧的一雙腳丫上黏著黑色的濕土,她累壞了,身子佝僂著,但一雙眼睛卻在黑暗中保存著火種,她得救了
杜小月握住虎子的手,輕輕地離開了手,虎子將其擁住,暖暖的笑了笑,說道:“妹子,我們來自湖州,青山峰,我們的故鄉是同一個。”
那女孩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力氣,沉沉的倒了下去,虎子抱著她,遲遲不肯放開。
真是個奇跡,但凡站到東旁的人,都慨歎的這樣說著,這一群人,誰都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他們的火石都要磨沒了,男人們衣服已經燒光了,女人也隻留了褻衣褻褲,當他們時隔近一年再次看見藍天時,他們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反而靜靜地,以各自的方式感受這生命的韻味,他們活下來了,當鈴鐺將各種食物擺放在他們麵前,他們能夠席地而坐,不慌不忙的拿起個果子細細品嘗,他們說自己已經沒有了饑餓的感覺,反而將食物咽下去時,胃裡會有些不舒服,吃來吃去,已經開始懷念地下濕草的味道了。
所有的人都給了這些奴隸足夠的尊敬,這是一群真正的強者。
“她醒了?”木子雲走到了虎子身旁,虎子坐在地上,邊上鋪了塊寬布,杜小月正躺在上麵,她身子虛弱的很,醒了有一會兒了,但什麼都吃不進去,手裡卻緊緊地抓著個果子。
虎子的目光從沒有那般溫柔過,一直在其身邊輕輕安慰道:“沒事了,彆緊張,我們是來找你的。”
木子雲快步跑了出去,回來時,又帶了許多食物,擺放在了杜小月旁邊,說道:“看,還有好多,吃吧。”杜小月不說話,盯著兩人的眼神還很是警惕,她心裡依舊在想著要活下去,現在她手裡的果子就是她偷偷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才不管食物有多少,隻有在自己手中抓住的,才是真正實在的。
“妹子,你還是不信啊,我們兩兄弟真的是從青山峰出來的,我叫杜虎,是青山峰地門掌門,老家是台兒村的,這是我弟弟,叫木子雲,也是台兒村的,是青山峰羽門的,如果沒有出來,他應該是羽門掌門,比我有名氣多了,你如果出來的晚,應該聽說過他。”
“木”杜小月終於發出了聲音,但眼睛裡更多的是惶恐,她並沒有接受“他鄉遇故知”的說法,這片海域女人沒有權利,被欺騙是家常便飯,這世界的湖州,青山峰不可能隻有一個,但是“木我我們附屬的宗門,似乎有個姓木的”
“對,對,韃陽城是隸屬於青山峰域,如果和其他兩座城沒有被天災毀”虎子怔了一下,覺出自己說的不對,慌忙解釋道:“哎妹子,都過去了了,我們現在還活著,那就最好不過了。”
現在,杜小月信了,因為她聽到了天災,一瞬間,她泣不成聲,她本以為這一生都會是隨風飄蕩的浮萍,再也沒有落腳的地了,如今,她竟然又聽到了家鄉的聲音,“我我真的沒想到嗚嗚”
虎子一把將她抱住,眼眶裡淚水打轉,不斷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還活著,我又見到家鄉的人了。”
許久之後,兩人才平複了心情,虎子狐疑的轉回了頭,敲了敲木子雲的膝蓋,說道:“你咋這麼冷淡,這是咱家鄉的人呐!”
“額我我高興,嗬嗬,很開心啊,杜小杜小姐。”
“我不是小姐,我是個普通人”杜小月仔細打量著,她的麵容的確很普通,加上所有的奴隸,鈴鐺要屬最美的,風箏其實排不上第二,奴隸中不少人的麵皮要比她好看的多,而杜小月隻能算末尾,“您是,木?”
“木子雲,嗬嗬”不知為何,木子雲一直在躲避著杜小月的眼睛。
“木少俠,我我見過你嗎?”
“怎麼可能!”木子雲叫了出來,把眾人都驚得莫名其妙,虎子疑喝道:“你吼叫什麼?”
“我嗬嗬,青山峰域那麼大,人是百萬千萬,杜小姐應該沒見過我,我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哦”杜小月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想也不可能,我隻是個普通人,沒有去過宗門,怎麼可能認識兩位大俠呢”話雖如此,但杜小月的心中依舊在搜索著所有的記憶,她一定見過木子雲,這張臉很熟悉,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