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於這些活在魔域,並從未與外界人族交流過的人類來說,禮廉恥隻是毫不相乾的三個字,他們信仰至今的神,可能隻是他們自己。
當他們走到巨大的守冥魔仙和瓷象之間,也僅僅是停頓了片刻而已。
方天慕和唐道元並沒有露麵,而這些人開始成群結隊的往邪龍的背上爬,他們帶夠了食物,要通過那根石柱,爬上天空之陸,回到他們闊彆已久的故鄉。
邪靈被神器封印動彈不得,這些人肆意的踐踏它的頭顱,他們的目光十分冷漠,跨過頭顱,來到了平坦的背部,而方天慕和唐道元正站在邪龍背部那石柱的底端。
這些人到這個時候終於有些急了,朝著兩人快速衝去,一口氣跑到底,為首之人大喊道:“彆碰!這是我們的故鄉,隻能我們登上去!”
方天慕一側頭,手一伸,抓住那人的喉嚨,冷道:“誰也不能上去,這是封印。”
孩子們、女人們都湊了上來,央求方天慕讓路,他們的模樣又變得可憐又真誠,一股腦兒的撲上來,把方天慕圍在其中,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方天慕有些惱,也厭惡,但著實不想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
一把刀忽然出鞘,插進了方天慕的腹部,方天慕驚愕地低下頭,結果後背又被刺中了一刀,凡人的刀劍憑什麼入的了他的身?
那兩把刀可並不是普通的刀,是在沙幻池裡浸染了數千年的魔刀,魔毒通過血液瞬間流遍其全身,竟使得方天慕無法凝聚能量,而將這歹毒的刀插進其身的歹毒的人,一個是孩子,一個是女人。
唐道元立即發現了不對,他震開了所有人,抓出了方天慕,就在此期間,那孩子還拔出了刀還想往唐道元身上插,旁邊的男人還出口抱怨道:“每個人插一把!怎麼兩把插一個人身上了!”
方天慕噴出一口熱血,那血竟是紫黑色,而他的皮膚肉眼可見的黑了,唐道元急了,把他抱到了百步之外,拚命用能量引出他身體裡地魔毒。
而那些無情的人,又改了麵色,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抓著唐道元忙著救方天慕無暇搭理他們的機會,紛紛沿著石柱上的小道,往天空爬去。
沒有一人流露出身為人的情感,他們比獸還不如,比魔更要冷漠,隻有那個混在人堆中的孩子天落,一臉苦澀地望著兩人,但很快被人群淹沒了。
唐道元把時幻獸也叫了出來,幫自己救助方天慕,一波又一波的人爬上石柱,許久後,便都在上天的路上了,卻有一個身影留在了柱底。
天落沒有上去,他來到了唐道元身邊,雖然帶著麵具,可天落依然能感受到唐道元的憤怒。
唐道元的身邊出現了字:“想死嗎雜種!”
“我很抱歉”天落寞落道,“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壞。”天落坐到了唐道元身邊,說道:“我沒見過外麵世界的人,可我覺得,人與人之間應該要擁有情感,而不是隻為了生存而存在,就像我的姐姐,我常常會夢見她,思念她,可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念頭,即使他們也失去了親人,可過了些時候,好像和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唐道元被方天慕的情況急得滿頭大汗,根本聽不進去。
而道:“很多人和我一樣,覺得大家是不是生活的太冷漠了,就是我三伯,那樣一個嚴厲的男人,死了兒子之後,也會偷偷的哭,可是呢,這麼大的家族,大部分人都是沒有感情一般,他們可不是裝的,他們就是沒有感情,但他們偽裝感情的模樣又真得厲害,可他們的手是涼的,心也是涼的,我很害怕,怕自己會變成這樣,又怕自己不會變成這樣,嘻,你也覺得我說的這話很像大人吧,其實不是我說的啦,是我姐姐說的,她一直想要活在不那麼壓抑的環境裡,所以才會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她應該帶我一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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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慕開始因為魔毒而發狂,唐道元怕他咬斷舌頭,隻好把手指放進他的嘴中,痛得他嚎叫著。
天落抬頭看著那座終於被他們摸到邊緣的天空之陸,神情變得十分恍惚,自語道:“天的那一邊,真的有人嗎?有數不儘的食物,沒有可怕的怪物,是嗎?我好像並沒有那麼期待了,我不打算上去了,我姐姐還在這裡,如果到了故鄉,卻還是沒有感情的活著,那就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