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田邊過,才知種田難,汗換糧是為了存,是為了生,是為了生命的延續。
騎牛岸上走,看看牛,看看草,看看河水,看看河岸,有的是無憂心,有的是逍遙的人。
有時會拿著本書讀讀,有時會拿著根柴畫畫,有時會躺在牛背上看看天空,有時會拿著根自製的笛子吹著耳熟的音。
手中拿著根柳枝,不知心在何方。
可能是在看水中魚,魚遊於水,無憂無愁,似逍遙,至少羨慕。
可能是在看天上雲,雲飄於空,無拘無束,似逍遙,至少羨慕。
可能是在看水中草,草生於河,隨波而動,似逍遙,至少羨慕。
可能是在聽耳邊聲,蟲鳴鳥啼,似歌非歌,似無憂,至少羨慕。
可能是在聽遠處音,笛聲縹緲,若萬籟聲,似無慮,至少羨慕。
“娘親,我放牛去了。”
“行。在河邊不要靠河太近,在田間不要讓牛吃糧,在山腳要注意豺狼虎豹。”
“曉得哩!曉得哩!”
……
“牛兒,牛兒,你為什麼那麼大?牛兒,牛兒,你為什麼那麼重?牛兒,牛兒,你的肉好不好吃呀?”唱著唱著,他嘴角流下了幾滴口水。
牛輕輕地抬起了吃草的牛頭,側著頭看了眼背上的男孩,然後又低下頭吃起了眼前的青草。
“阿黃,你說,山的那頭是什麼?水的那邊又是什麼?長大了,我想去看看。”少年看著遠方的天空,有的是無儘的想象。
“哞~哞~”似乎是回應少年,似乎是吃多了草,在那潤嗓子。
若對牛彈琴,談的是情,而它聞的卻是音。
有音,側耳聽,轉頭望,看到的卻是一個少年郎。
牛是那個牛,人是那個人,兩生有隔,語之難明。
也許是大道至簡,一音百意,千組萬語。
到底如何,也許隻有牛才明白吧!
少年從腰間拿起一根竹笛,放在嘴邊輕輕吹起。
那音平平淡淡,若風拂過臉頰,若水蕩起微波,若細雨潤大地。
然後有了一絲悲,悲生悲世,哀塵哀情,緩緩而入,但卻讓人墜的很深很深,如泥沼,生死的奇跡在哪?
是希望,還是絕望?
悲慢慢平,似乎又有了一絲情,很淡很淡。
之後,是慢慢的彙聚,絲變縷,縷變團,團化液,然後入心海。
若墨入水,散而無影。可是又與墨不同,情入心化絲成網,沒罩住心,但也罩住了心。
之後,是情濃遮眼,但是沒一會,又變得平平淡淡。
再後來,就沒有太多的變化了,有聲似無聲。
笛音慢慢隱入風中,消失不見。
少年摸了摸牛背,將笛子輕輕的放回腰間,然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了下去,看著天上的雲,有的是一顆浮動的心。
看著雲飄向遠方,似乎在那一刻心也隨它而去。
看著太陽慢慢落山,似乎也是時候回家了。再晚的話,父母就要擔心了。
他輕輕翻下牛背,然後手牽著牛繩往家走去。
夜將來臨,光明隱於幕後,修複那些累了一天的心。
光還會到來,夜終將離去,而少年呢?
長大是唯一的選擇,必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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