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酒吧大廳,林慕陽低聲向沙青吩咐了幾句,擺擺手讓她先去換身衣服。
不然那一陣陣泛起的白浪花,讓他有些暈奶。
目送著她的背影在員工通道消失,他才轉過頭,開始打量酒吧大廳裡的情況。
儒雅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於正中央,身後站著五個鼻青臉腫的黑色西服男子。
對自己這一方受到過的羞辱,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
林慕陽心裡一歎:這是個狠人。
微微皺眉想了想,他把雙手插進褲兜,輕鬆寫意的溜達到中年男人身前。
卻並未先打招呼,而是將視線從那五個小弟鼻青臉腫的身上緩緩掃過。
他緩緩將右手從褲兜裡拿出,在中年男人麵前的桌子上輕輕扣著,用粵語感慨的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有人這麼蠢的。”
他看著那群小弟,慢慢的說道:“港島回歸九年了,是什麼讓你們產生了來內地還能像以前一樣高人一等的錯覺?這樣也好,也算長了教訓,將來等你們當了大哥,要記得好好給你們的小弟講講喝酒誤事的道理。”
中年男人一直聽到這裡,知道今晚這件事己方的過錯已經揭過了。
他抬起右手,輕輕的擺了擺,讓五個隨從下去。
該正骨的去正骨,該療傷的去療傷。
林慕陽拉過椅子,緩緩在中年男人對麵坐下。
他明知道對方的來曆,卻假裝不認識,繼續用粵語問道:
“這位先生,是來內地求財的,還是來打江山的?”
中年男人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終於開口。
中年男人問:“聽你的口音,是羊城那邊的?”
“不是。”林慕陽搖搖頭,“老家廣南府,在羊城待了三個月,工地上當小工,跟當地人賒賬的時候學的。”
中年男人也許沒有想到麵前的年輕人這麼沒有城府,愣了愣,笑道:“那你很聰明,家父當年剛到港島的時候,用了七年才學會粵語。”
“不能說誰比誰聰明,隻能說天分的點不一樣。”林慕陽笑了笑:“比如有些人的天分是刺探軍情打聽情報,有些人的天分是把黑西裝換成白唐裝,而我的天分在這些人麵前,什麼都不是。”
林慕陽簡單兩句話,把人家父子兩代人的職業和現在做事的目的捅了個乾淨,偏偏還帶著一臉人畜無害謙虛的笑容。
就讓人有點招架不住。
中年男人開始正視起麵前的年輕人,伸出手:“港島,左輝。”
林慕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林慕陽。”
通常情況下,人們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一個帶地方,另一個不帶,大概率是因為後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林慕陽不帶,是因為他在這個場合,不能帶任何標簽。
他隻能中立,站在南和北中間。
左輝微笑著表達感謝:“今晚的事情多謝林先生出手相助,不然事情真不知道會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