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左輝這尊泥菩薩想要棄暗投明的時候,對於任何願意載他過河的小舢板,他都不會輕視。
而且,林慕陽說到的複製港島娛樂圈成功經驗的項目,讓他很心動。
一直以來,他作為掌門人,人生目標除了要把左氏集團帶到對岸之外,作為一個個體,他也希望自己能成為港島娛樂產業的幕後大玩家。
就像某位邵姓爵士達成的人生成就一樣。
奈何他爸給左家帶來的曆史遺留問題太多,多到讓他接手家族大權之後差點感到絕望的地步。
左老先生在跑到港島創建“新”字頭之前,也是在內地軍隊裡混的。
隻不過混的是藍軍,而且還混到了少將。
如果隻是混到少將也就罷了,之後紅軍獲勝,很多藍軍的高級將領也都能在功德林裡善始善終。
可作為少將,他並不是不留戀故土,而是不得不跑路。
因為他混的是軍統,就是內地孩子從小就恨得牙癢癢的,殺害小蘿卜頭的那幫壞人。
他就這樣華麗麗的把反派buff疊滿,讓子孫後代深受其累。
作為他的第十個孩子,左輝在接手家族事務後不但要麵對江湖上的挑戰,還要麵對商業競爭和警方時刻監控的壓力。
更大的壓力來自內地。
前腳內地和英格蘭關於港島回歸的談判才剛剛開始,後腳他的大哥就被仇家綁架。
前者代表的是官府,後者代表的是江湖。
左家夾在中間,就像風箱裡的老鼠,進退不得。
不管從任何角度,他當時都看不到左家在97之後還有什麼活路。
娛樂圈於是就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之後他用了將近二十年,把這根稻草勉強搓成了蘆葦。
可是他卻不是達摩,能做到一葦渡江。
所以想要安全過河,還得需要更多的助力。
現在,林慕陽給他看的紅頭文件,在他眼中就變成了一塊小舢板,再加上林慕陽三言兩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正好滿足了他的多重需要。
兩人正要就合作的事情進行初步探討,林慕陽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林慕陽看了眼手機,不得不告罪一聲:“左先生稍等,我接個電話。”
又是那個他不得不接的陌生號碼。
“林先生您好,我這裡是人民銀行冀州支行。”
林慕陽直接問道:“知道,蔡同誌你好,是不是有結果了?”
蔡靜怡的聲音變得溫柔又禮貌:“林先生,請問您已經把前後兩筆大額資金往來的證明材料都準備好了是嗎?”
林慕陽說道:“是的,我明天早上就可以給你們送過去。”
“啊不不不,不用那麼麻煩的林先生。”蔡靜怡微笑說道:“如果您今天方便的話,我們可以上門去取。”
林慕陽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現實。
當銀行裡隻有一千多萬存款的時候,他麵對監管機構時的待遇是被掛電話。
可是當資金翻了五六十倍之後,監管機構可以上門服務。
想想也是,畢竟一千多萬元隻能算是小隊作戰,六個多億就已經變成戰鬥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