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裡隻裝著一個女人,他是情種。
男人心裡裝著幾個女人,他是正常人。
當男人心裡裝著所有人,他就是神。
因為,神愛世人。
林慕陽想起這句不知道出處的話時,心說我不是神,我也不想成為神。
神什麼都要管。
人間的生老病死,災難,戰爭,時不時的還有莫名其妙的凡人向你許下一些莫名其妙的願望。
就會很累,很煩人。
彆人如果不喜歡一個地方,最多隻是換一座城市,然後繼續生活繼續工作。
他卻是不得不離開人世,來到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星球上,繼續工作繼續工作。
沒有生活。
哪怕他現在擁有普通人用幾十萬年時間也掙不到的錢,他也還是一個沒有自己生活的人。
蔡靜怡和黃靖柔對他的調戲,說明她們已經真正的接納他,把他當成親密無間的朋友。
在黃靖柔吸吮他手指的那一刻,他有想過停下來,認真的去生活。
因為
李安安告訴他,那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吳老太不是被誰撞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為了給患有法洛四聯症的孩子吊命,婆媳兩人每個月都要去黑血站,有時候一個月要去兩三次。
去的次數多了,身上帶的病也就多了,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那天早上摔倒在路邊。
或許就像溺水將死的人,在慌亂之中會不顧一切將救人者一起拖進水底一樣,她把責任推到救自己的人身上。
見慣生死的李安安在告訴林慕陽這件事的時候,聲音裡無悲無喜。
“婆媳倆沒有收入來源,靠著下崗的兒媳婦當二道清潔工維持生計,而法洛四聯症的患者每天都要吃幾種藥。”
“從吳桂香身上查出十二種基礎病和通過血液傳播的傳染病,從任茵茵身上查出hiv。”
“她們偷偷出院,回到出租屋燒炭又喝藥,等房東發現的時候,隻有沒喝藥的孩子還有呼吸和心跳。”
李安安說:“在任茵茵的遺書裡,說明了那件事的經過。”
林慕陽並沒有問她們家的男人去哪裡了,無非就是要麼死了,要麼跑了。
他也沒問為什麼警方沒有聯係他,常山市的治安係統內部,從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處在接受停職檢查階段。
他隻問了一個問題:法洛四聯症是什麼,手術費是多少。
於是在他的認知裡,多出一種複雜的、做手術也不見得能徹底治愈的先天性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