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燕正雅開始昏迷。
阿涼怎麼叫都叫不醒。
“燕正雅,新年快樂。”
“燕正雅,下雪了,外麵特彆美,你想看看嗎?”
“燕正雅,你還想去哪兒?”
不管她說什麼,床上的人都沒有睜開眼睛,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
阿涼不想哭的,她這段時間都偽裝的很好,所有人都覺得她不會傷心。
可這刻來臨時,她的反應比誰都大。
“你醒醒,咱們還沒去上京,你的故鄉,你在上京出生,你還沒祭拜你母後,你父皇”
燕正雅努力掀開千斤重的眼皮。
費力的抬手撫了撫跪坐在床前的阿涼,“新年快樂阿涼,這次是真的。”
真的不行了。
“你你彆我害怕,燕正雅我怕。”
這是阿涼在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人訴說自己的恐懼。
她是人,她的心做不到和石頭一樣。
是人自然會有恐懼,也有貪心。
沒了燕正雅,就沒人無條件的喜歡她了。
她就是這麼自私。
沒有他,她就再也沒朋友了。
那大道離譜的皇宮,隻有自己一個人。
“能死在阿涼出生的地方,我很開心。”他如此說。
“我不喜歡上京,不喜歡母妃,不喜歡父皇。”他說。
“其實我還沒活夠。”他終於流了淚。
阿涼再也繃不住,她手指緊緊的抓著對方的衣袖。
“你不該救我的,你當時不該救我”
她哪裡就值得他以身擋箭了。
她死了說不定還能有下一世,下下一世。
更甚者回到現代。
“哪有什麼該不該,隨心罷了。”他苦笑。
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把幾個影叫出來叮囑。
“以後好好保護她,拿命保護。”
“你彆說了,你彆說了”
他為什麼這樣啊,都快死了,有氣出沒氣進了,還在為她著想。
阿涼曾經一直暗罵老天爺,讓她穿越,卻沒有一點其他穿越女的金手指。
後來她慢慢想通了,燕正雅不就是自己的哪個金手指嗎。
“沒有你,我就真的孤家寡人一個了,你忍心嗎?”
他撫摸著她發紅的眼睛歎氣。
“孤家寡人才會讓你更強,讓彆人再也沒機會傷害你。”
那人的聲音低不可聞。
但阿涼還是聽見了。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撫在她眼睛上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幾個影已經哭開了。
阿涼怔怔的握住那逐漸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