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儲的乞休疏就像一顆投入平靜小池塘中的小石子一般,瞬間激起了陣陣漣漪,並以極快的速度在整個京師之中傳播開來。
這一消息猶如一陣風暴,迅速席卷了每一個角落,引起了京城百官中的廣泛關注和熱議。眾多官員紛紛猜測著梁儲乞休背後的原因,各種傳聞和猜測不脛而走,一時間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這個看似普通的乞休疏,卻在京師的大舞台上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讓帝國中心的輿論都陷入了一種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之中。
這幾日朱厚照也是極度鬱悶,雖說經常有官員上書彈劾梁儲,但若放在以前,朱厚照看看也就過去了,現在他感覺這奏疏極度刺眼。
此時的乾清宮中,氣氛明顯感覺不正常,眾人感覺宮殿內反而更加陰冷。
朱厚照憤怒地將一本奏章狠狠地摔在地上,咆哮道:“有給事中張九敘等人一起彈劾梁先生,說梁先生結納權奸,持祿固寵。”說話間,朱厚照的目光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內閣中的眾人,除了梁儲之外,其餘三人都不禁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
“哼!梁先生年事已高,乞休回鄉,這本是人之常情,這些家夥卻算錯了賬!打錯了算盤!”
楊廷和聽到這話,心中大為震驚,連忙勸解道:“陛下請息怒,六科和禦史確實有風聞言事之責,他們說的不對,但陛下隻需下旨駁斥他們便可。”
此時此刻,朱厚照的怒火並未平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與決斷:“朕絕不容忍這種無端指責抹黑忠臣的行為!梁先生一生兢兢業業,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豈能讓這群小人輕易詆毀?”
楊廷和此刻又感覺原先的正德皇帝又回來了,忙勸道:“陛下,梁閣老之功群臣有目共睹,何必為這些人而大動肝火?”
其他人隻能低頭默不作聲,噤若寒蟬,生怕說錯一句話引火上身。
朱厚照卻冷笑道:“楊先生不必為他們這些人開脫,他們的算盤無非是想試探我是否和內閣疏離逼得梁先生要走,還有嘛邀名而已。既然如此我樂意奉陪。”
朱厚照的憤怒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像在熊熊烈火中潑灑燃油一般,愈發熾烈燃燒起來。
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對於朝廷局勢的掌控遠不如預期那般得心應手。此外,自從穿越至此,那顆一直被壓抑著的心靈,此刻也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以一種極其激烈的姿態徹底爆發出來。
“蘇進!”朱厚照喊著蘇進的名字,聲音都有些尖銳了。
“奴婢在。”蘇進一個激靈趕忙答應。
“東廠派人把他們都抓起來!去給我審!除了他們幾個還都有誰!誰是主謀,誰在串聯!”
蘇進聽到這個命令想哭的心都有了,內閣都還在呢,他敢現在去抓人嗎?要是以前劉瑾在時估計劉瑾敢,可是他死了啊,墳頭草估計比他都高!但是他不敢不答應:“奴婢遵旨。”嘴上答應著,身子卻沒動,而是向後瞥了一眼內閣的人。
梁儲見此不是辦法忙的下跪說道:“陛下,萬萬不可如此啊。否則臣在朝中無立足之地了。”
開什麼玩笑,如果因為自己被彈劾了一下,皇帝就要乾死彈劾的這些人,自己還怎麼平穩的退休落地,不用說這些官員的親人,就是這些彈劾的人的同科、朋友不敢去弄死皇帝,收拾他這個退休的老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楊廷和等人見此也忙跪下勸解皇帝不要這樣做。
朱厚照連忙讓太監們將內閣眾人一一扶起,並大聲說道:“朕並非有意要懲處他們,實在是這些老先生們教導朕、輔助朕已有多年,功績赫赫,更是我大明的重臣,豈能容忍那些宵小之輩肆意欺淩!”
楊廷和與梁儲等人聽聞此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感動不已,感動的同時又叫苦不迭。
隻聽得朱厚照緊接著又說道:“若今日不能刹住這股歪風邪氣,日後恐怕會愈演愈烈,如何了得!”
楊廷和聞言,趕忙勸慰道:“陛下對臣子們的愛護之情,微臣等人心知肚明。陛下隻需下旨嚴斥即可,切不可輕易興起大獄,嚴懲幾人啊。”
他深知,一旦皇帝大興牢獄之事,勢必會引起朝局動蕩,對國家穩定不利。因此,他極力勸阻朱厚照不要采取過於激烈的手段。
朱厚照聞言說道:“他們就是在針對我!”
內閣幾人心中又是一驚,感覺一個錘子敲在自己的心臟上。
還未平複心情,隻聽到皇帝接著說道:“朕已禦極一十六哉,前日和夏言說卿已四十,我也三十了,但朕卻是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了。自從這次大病以後,我想著這也不是辦法,於是就和幾個先生商談慢慢改變,我何嘗不想做個仁君,隻是這些小人心思太壞,國家大事就壞在這些人手上!”
內閣幾人心中大駭,皇帝疑心太重了,這不過是一次彈劾而已。
楊廷和安慰道:“陛下,何必與這幾人置氣。臣等下去和他們談談,讓他們寫個認罪的奏疏或者撤回彈劾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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