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殿內,燭光搖曳,映照在許綰緊鎖的眉頭,她的心情宛如這燭光般忽明忽暗,極不穩定。
手中的拂塵被她憤怒地丟在梳妝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緊接著,纏繞在手腕上的念珠也被她粗魯地取下,
甩在了案台上,那白玉珠瞬間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聲音,如同她內心的煩躁與不安。
許綰緩緩落坐在梳妝台的銅鏡前,銅鏡中的她,長發盤起,被一根簡約的簪子固定著,身著白色道袍,儘顯道家風範。
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眼神中流露無限的思念之情,
自言自語道:“師尊,你回碧落宮了麼?我想你了……”
說著,她將頭上的簪子輕輕取下,長發瞬間披散下來,如瀑布般流淌在肩頭。
她沉思了片刻,隨後站起身,走到櫃子前,將那套紫色的弟子服拿了出來,還有那條白色的束發帶。
弟子服上繡著精致的圖案,那一朵朵紫蓮,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歲月。
那是她身為辰軒宗主親傳弟子的專屬服飾。
……
半晌之後,兩名侍女才送來熱水,她們小心翼翼地放下木桶,然後悄然離開。
待侍女離開後,許綰褪去衣物,泡在了木桶裡。
那濃鬱的藥草與花瓣的氣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寢殿,仿佛能洗淨她內心的塵埃與疲憊。
許綰將雙手搭在木桶上,微微閉上眼睛,任由那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
她看著四周的屏風,思緒飄回到了昨夜。
昨夜,許綰站在這屏風之中,麵對著雲澈,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淚光,仿佛承載了無儘的委屈與苦楚。
她終於忍不住,將近日來積壓在心頭的苦水一股腦兒地向雲澈傾瀉而出。
那些日常的瑣碎、那些不為人知的煩惱、那些難以言說的憂愁,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她口中的傾訴。
雲澈靜靜地聆聽著,他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理解,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喧囂與紛擾都與他無關,他的世界裡隻有許綰的聲音。
許綰知道,這世間能夠如此耐心地傾聽她日常瑣碎的人,唯有她的師尊雲澈。
他從不厭煩她的喋喋不休,反而總是以一種寵溺的態度包容著她的一切。
在他的麵前,許綰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與偽裝,做回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她可以笑得肆無忌憚,哭得痛快淋漓,無需掩飾,無需顧慮。
這份難得的自在與放鬆,讓許綰感到無比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