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我們行進的方向不對吧?應該按照水流的反方向走才是出去的路吧?現在我們順流走下去離出口越來越遠了”
侍女英婉看著漆黑的前方,怯怯的對前麵貓著腰一身血紅長裙的帝女公主說道。
如果不是這地下河道裡有仿若螢火蟲般漂浮在空氣中的細小光點,根本就是一片黑暗,這些光星星點點,越向河道深處就越來越多,而光點並不是活物,不知道是什麼形成的光亮,閃動著細微的幽藍色光芒。
即便有這些光點作為光源,能看見的區域也是極為有限,隻能大致看清楚前方一段距離,而且在漆黑的河道裡也隻能慢慢行進,以免不小心踩到看不清的路而滑到冰冷的河水裡去。
李患之聽到身後英婉的話,轉過頭嘴角微微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很聰明啊英婉,你說的沒錯,逆流而行才是出去的路,正因為如此我才選擇相反的路的。”
英婉和妙貞一臉不解的看著帝女,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妙貞一臉疑惑的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跳下河還能活著在這裡,是因為被河水衝到了附近的支流地下河道了。”李患之深吸了一口,好像要聚集一下勇氣,才繼續說道:“如果是衝的太遠,我們不可能活著,塹江的水流那樣湍急,距離太遠我們早就淹死了,而且之前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那些冀北的雍州兵有幾千人,此刻如果沒有意外,段將軍和秦姐姐他們恐怕已經被殺了,那些雍州兵的目標應該是我,他們一定會沿著河岸尋找我們的下落,此地既然離我們跳河的地方不遠,如果我們現在出去,說不定會被他們找到,所以我才選擇順流方向走,我相信既然這河水能夠流淌出去,那我們隻要跟著它走也一定可以出去的。”
李患之的語氣很平靜,經過了之前的截殺,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這次的截殺目標一定是自己無疑了,而那些雍州兵也一定是潞州軍放行才過來的,這說明朝廷內部有人和冀北軍勾結,利用冀北軍來襲殺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曆王蕭威。
老皇帝說過曆王也是想娶自己的,因為這樣可以拉近他與皇室之間的血脈聯係,以便他的謀朝篡位,但是老皇帝將自己和涼州季氏聯姻打破了蕭威的計劃,蕭威也一定知道這次聯姻恐怕是有其他計劃在背後的,故而不惜一切手段進行阻止就可以理解了,不過他自己不能乾,因為作為天明帝國的宰相兼大司馬,名義上還是天明帝國的臣子,不管如何和皇室不合,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襲殺公主,不然就是叛逆,在大義上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所以隻能讓彆人乾,應該也是和冀北那邊達成了什麼協議,才讓沿途的潞州軍故意放行雍州兵過來殺自己,這樣可以避免曆王殺公主的口實,但是襲殺帝國公主可不是一件小的罪名,也不知道曆王和冀北那位雍侯趙猛達成了什麼協議,值得讓那個名義上還是天明帝國臣子的胡人後裔,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殺自己這位帝國公主。
經曆了這些事,李患之雖然還是對前途有些迷茫,但是起碼他想明白了,自己必須做點什麼,為了自己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成為各方鬥爭的犧牲品,自己前生的失敗人生和悲慘遭遇讓他十分憋屈,這次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了帝國公主,起點已經是夠高的了,不能再次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苟且的活著,除了剛才他對兩個侍女說的理由,他在清醒之後就隱隱覺得這河道的儘頭仿佛有什麼在召喚自己,才是他決定一定要去看看的主要原因。
經過了穿越,他現在覺得有些事是需要自己爭取的,既然命運給了自己這樣的一個重生的機會,那麼自己就不應該在這樣紛繁複雜的局勢下苟且的活著,迎接命運,挑戰命運也許才是自己應該去做的,在遭遇了那樣的襲殺下,必死的局麵中自己都可以帶著兩個大活人跑了,還有什麼可怕的?老子這也算是第二次自殺吧?兩次都沒死成,還有什麼能搞死老子的?不就是一條黑黢黢的河道嗎,根本擋不住老子的腳步,既然有東西在召喚,那老子就來了,愛咋咋地!
抱著這樣豁出去的心態,他也就不覺得害怕了,故而此刻也是比較鎮定的,帶著兩名侍女一路沿著河道順流而下,大概行進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四周的情況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顯得越發的寂靜,如果沒有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和河道中微弱的水流,這裡幾乎就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寂靜無聲的環境總是讓人覺得不安和恐懼的,何況有水的地方按理說應該是有生命存在的,但是河道裡卻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存在,更加讓人心裡發怵。
“公公主殿下,我們休息一會吧,實在走不動了”身後傳來妙貞淒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嚇了李患之一跳。
李患之轉過頭,借著微弱的熒光,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名侍女,兩人均是臉色慘白的可怕,從被截殺之前就吃了一點乾糧,又被兩軍交戰殺人如麻的景象嚇得不輕,最後被自己拉著跳河雖然僥幸逃生,但也是不知多久都沒有進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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