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一動不動地貓在山洞裡,觀望外麵情況。
有一瞬間萌生了偷襲許遠的念頭,想讓這位仁兄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殘酷。
但最終忍住了。
陸缺初出茅廬,不知道修仙界的水究竟多深,還是得以觀察為主。
不明就裡地冒然出手,誰曉得會招來什麼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缺不動聲色地看著許遠離開,直至其背影完全於黑暗,這才走出山洞,眯眼往雷同業屍體所化的那灘血水望去。
那裡冷風打旋兒,正在稀釋血腥氣。
雷同業臨死前怨念不深,執念不強,僅剩下一抹對於紅塵浮世的追問,不足以形成滯留人間的“鬼物”。
存在痕跡與屍體一並消散了。
不過這件事倒是讓陸缺窺見了修仙界的冰山一角。
許遠和雷同業都來自於天淵劍宗,與柳離同門……
天淵劍宗已是名滿天下的名門大派,門下都窩藏有許遠這類心如蠍蛇的弟子,那整個修仙界可就想而知了。
沒節操沒底線的修士,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陸缺倒沒怎麼為柳離擔心,從往來的幾封書信判斷,柳大小姐拜入天淵劍宗之後才更像是大小姐了,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醉心於術法劍道的神妙。
這自然不會跟人結仇,不會招來什麼是非。
再者說。
天淵劍宗到底算是名門正派,山門內部起碼會表現的一團和氣。
陸缺想了想,沒多糾結這事,隻是望著雷同業屍體所化那灘血水,搖頭感慨,“今晚這一課還真是生動。”
………
轉身回到山洞,坐到石床上。
陸缺伸指點在眉心神輪,漸漸入神,腦海裡湧起剛才的戰鬥情晰。
這場近在眼前的修士戰鬥,和他所想迥然不同。
他本來以為許遠境界要高了雷同業兩小層,殺意純粹,出手果決,必然會是一場出手就見分曉的秒殺局,誰想兩人竟然僵持了近一柱香功夫。
“難道修術法的修士,殺伐之力不如劍修?”
“看來以後遇到敵對的劍修得更加小心謹慎。”
陸缺津津有味地從彆人的戰鬥總結著經驗,壓根兒沒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能一擊秒殺比境界低的修士,那是種種珍貴修行資源堆砌起來的,人家許遠可不具備這種條件。
思忖了一陣兒,和衣而臥。
一覺睡得不是很沉。
第二天天沒亮,陸缺就醒了,再看山丘外發生過戰鬥的地方,經一夜冷風摩挲,所有戰鬥痕跡都被抹平了。
那灘血水也被風吹來的碎雪所掩蓋。
天地素白。
遮著所有的罪惡。
陸缺也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先對著“鏡石”修行了一個時辰,等黛柔被鏡石中的玄虎妖晶釋放出來,跟她聊了會兒。
閒言俗語,不必贅述。
隨後陸缺道:“今天我得到附近的郡城或者鎮子一趟。”
黛柔臉色一黯,“陸公子是要走嗎?”
“你這人太悲觀了!我是要到附近郡城買些吃的回來,之前預備的,這些天都已經吃光了。”
“修士還需吃飯?”
陸缺實話實說道:“我看修行書籍上說到了煉氣七層,就能辟穀兩三個月,但是我沒學,也不想學,我以前是罪民,很多東西都還沒有吃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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