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一個有些奇特的名字。
有人說它是這片大地的名字,這片冰冷的、嚴苛的、永遠考驗自己孩子的大地應該被稱頌的名字。
年幼的瓦西裡並不懂這些,他隻想在這片大地上找到能夠果腹的食物。
他的哥哥耶維奇已經離開據點三天,還沒有回來。
在這片嚴苛的大地上,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凍土並不適合農作物生產,堅硬的地麵就像一道天然的障礙,攔截了那些幼苗破土而出的大膽想法。常年維持在24°以下的氣溫更是催命的死神,稍有不慎就會成為這片大地的養分。
雖然有一條大河從這片凍土穿過緩解了生命禁區的威脅,可瓦西裡並不是那種能在冰洞下抓到魚的好手。
即使他長了一副熊人的外貌,也不代表他是抓魚高手。
他的哥哥是,他可不是。
瓦西裡從小體弱多病,根本不像個正常的烏薩斯人。他長著一雙毛茸茸的橢圓形熊耳,體表還有白色的長毛。
部族中的長老認為他這副外貌是對先祖的大不敬,將瓦西裡一家趕出了部族。好在他的哥哥耶維奇有副強大的體魄,足以帶著瘦弱的瓦西裡在這片凍土活下去。
耶維奇比起瓦西裡來更像一個傳統的烏薩斯,棕色的熊耳,健壯的身軀。還有那跟某些可怕生物極為相似的外形。
如果說瓦西裡是部族裡公認的最弱之熊,耶維奇完全可以說是最強之熊。明明是親兄弟,差距卻天差地彆。
因為這份差距,瓦西裡的性格有些沉默,跟小夥伴們格格不入。以至於他經常吸引其他的熊孩子欺負他,最終招來耶維奇跟熊孩子們大打出手。
耶維奇從不允許任何人歧視自己的兄弟,誰敢嘗試,他就敢把對方打的再也不敢嘗試。
兩兄弟的母親還活著的時候,耶維奇因為這個沒少挨罵。
不過現在倒是沒有這個擔心,瓦西裡的母親已經去世很久了。
‘看不清,暴風雪太大了。’
漫天的暴風雪讓瓦西裡的視線裡隻有白色的世界,看不到其他東西。他已經儘力睜開雙眼,卻還是被風雪吹成了眯眯眼。
身上厚重的毛皮大衣也無法阻止暴風雪的侵蝕,刀子一樣的冷風從各種縫隙鑽入,讓他感覺到一陣陣刺痛。
瓦西裡並沒有把自己徹底捂成球,因為他的哥哥耶維奇從來不會那樣做。
耶維奇認為適度的寒冷能讓人保持清醒,不至於迷失在這片凍土,成為有一個可憐的犧牲者。瓦西裡對此深信不疑,卻根本不曉得什麼叫善意的謊言。
兩兄弟可是沒什麼家當的,變賣了部族中的房屋後也不過換來瓦西裡身上的全套嶄新的毛皮大衣、真皮手套、做工不錯的氈帽。
留給耶維奇的,隻有一套破舊的皮衣,還有父親用過的斧頭。巨大的斧頭用來砍伐這片凍土的特產,高大堅硬的針葉樹。
什麼適度的寒冷隻是哥哥對弟弟無奈的謊言。
‘大騙子!身體都凍僵了還提什麼神!’
憤怒的瓦西裡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被哥哥欺騙,又有些不確定。強壯的哥哥可能確實把這種深入骨髓的寒冷當成了提神…也說不定?
意識有些模糊的瓦西裡陷入了胡思亂想,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整個人就像踩在雲端,感覺輕飄飄的。
極少外出的他還沒意識到,這是死神在向他招手。
他開始喘息,呼吸的頻率加快,心跳的咚咚作響。那是身體在試圖挽救他的生命所作出的反應。
“瓦西裡?”
一聲巨大的呼喊讓迷迷糊糊的瓦西裡清醒了一點,回過神來,他的眼前出現了熟悉的後腦勺。哥哥那長期不洗的頭幾乎在冰雪的覆蓋下變成一團亂麻。
最重要的是,有味道啊!
可怕的異味讓瓦西裡加快了清醒的過程,他很快就弄明白自己的狀況。哥哥又不經過他同意,把他背起來跑。
明明他自己能走的,哥哥卻總是把他當孩子看。
“真是的,出門就…要捂好啊,要…紮緊大衣。”
快速奔跑中的耶維奇說話有些喘,他跑的很快,裸露在外的臉甚至冒出了熱氣。這是他獨特的經驗,為了不讓自己凍僵的高速奔跑。
論起怎麼在這片凍土生存,耶維奇絕對是專家。
哪怕他的廢柴弟弟給他添了巨大負擔,他依然能帶著他在野外生存下來。
耶維奇一個人承包了建造雪屋、尋找食物、把砍回來的針葉樹處理成必要的木材以及一些簡單的手工家具。以及比較麻煩的,從遙遠的河流用木桶往回挑水。
動手能力強是耶維奇的優點,強大的體魄更是讓他能更好的發揮優點。
瓦西裡經常抱怨為什麼不住在河邊,耶維奇卻沒有過多解釋,隻會轉移話題讓瓦西裡不再關注這些。
作為這片凍土唯一的水源地,可不是什麼樂園,倒不如說是最危險的狩獵場。
即使耶維奇有強大的體魄,也不願意在那種地方過多停留。他的弟弟還需要他,他不能隨隨便便把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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