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
燥熱的風從窗外吹進來,煙霧散開,少年的臉變得清晰。
那雙眸危險又警告地看著他。
“那看來我沒猜錯了。”沈鬱收斂笑意。
沒有哪個男生打架會往臉上扇巴掌,而能讓遲放情願接受這一巴掌的,除了心上人,沈鬱找不到第二個答案。
遲放的表情也給了他回答。
遲放冷聲道:“時間已經結束,沈醫生,你該走了。”
“是少爺新學期認識的女孩嗎?”沈鬱忽略他的眼神,接著詢問道,“算算時間,好像隻認識一個多月,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遲放從抽屜裡拿出第二根煙,煙霧再次朦朧了他的臉,他淡然地移開了視線,聲音分辨不出感情:“才一個多月。”
遲放輕笑了聲,“隻是玩玩而已,你想提醒我什麼?”
“您看起來並不像玩玩。”沈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
他盯著遲放的側臉,語氣忽然變得謹慎:“您是不是已經發過病了?”
遲放指尖一抖,煙灰落在了他的手背,那片肌膚瞬間被燙紅。
他反應慢半拍的,輕輕將煙灰抖開。
沉默無聲蔓延。
原來是這樣。
在得知雲黛換了位置的那一晚,他克製不住的情緒,瘋了一樣想把她搶回身邊。
直到雲黛抱住他,感受到她甜蜜柔軟的氣息,他才能按耐住所有瘋狂的念頭。
在教室外抽了三個小時的煙,才能真正冷靜下來。
但是今天。
遲放看著自己的雙手。
沒有自尊的乞求,恨不得跪倒在她腳下。
扣住她下巴的手,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還有看見她和另一個男的離開的背影。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到底有沒有動了殺心。
正常人該有的冷靜、克製,以及最基本的理智,他都沒有。唯一的念頭,隻有想把她留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可是雲黛不想這樣,她快哭了。
她哭起來也很漂亮。
沉默說明了一切,沈鬱歎了口氣,遺傳病並不是人能控製的,遲放會犯病,他不覺得意外。
但偏偏隻是在短短的一個月,遲放就找到了那個病因。
最可怕的是,那個女孩,大概率不喜歡他。
甚至很有可能像當初的遲承憑一樣,害怕瘋狂偏執的袁姿。
沈鬱自覺略過這個話題,儘量語氣委婉道:“少爺,您或許可以……嘗試吃點藥控製。”
遲放冷冷剃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變成下一個她?”
他對袁姿的厭惡,已經到了提到她名字都反感的程度。
“放心吧。”遲放興致闌珊地摁滅煙頭,他語調輕輕,“我已經決定放棄她了。”
如果喜歡她,會讓他變得瘋狂不理智,變成他最討厭最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