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被他那眼神一盯,既尷尬又羞赧,她去奪他手裡的東西:“不要。”
遲放仗著人高馬大,把手往頭上一仰,少女踮起腳尖也挨不到他手半分。
遲放得意地揚了揚眉,有幾分調笑的曖昧。他身上的煙味早散的一乾二淨,餘下的是淡淡的洗衣粉香,不知道是什麼牌子,香味很濃,尤其是衣領的位置。
少年生得俊,本是凶狠的樣貌眉眼展開,帶著這個年紀的少年意氣,與幾個小時前見到的那個陰鷙的人全然不同。
雲黛離得近,能感受到他身上明顯高於她的體溫,炙熱霸道一如他本人。
“你除了不要,不可以,不想,還能對我說些彆的嗎?”他一點都不惱,還有心思和她打趣逗笑。
雲黛肅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不行。”
她一臉呆萌地看著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摸不到他的笑點在哪裡。
遲放一隻手掐了下她肉嘟嘟的臉頰,手感很好。他笑彎了眼:“可愛。”
雲黛終於搶回了她的雞湯,憤憤地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出了廚房。
遲放笑著跟著她,他腿長,兩三步跟上雲黛的步伐,還要湊到雲黛的肩頭邊偏頭去看她的臉色。
“你好凶啊雲黛。”
雲黛氣笑了,這人怎麼好意思說她很凶的?她有多少次被他嚇到了,他心裡不清楚嗎?
門鈴又響了,雲黛不理會跟在她身邊晃的人,開門後見到人倒是一愣。
“怎麼是你來的?”
遲放眉目閃過一點不耐,從她身後伸出一隻手,“東西呢?”
門外的沈鬱溫和有禮,先是對雲黛禮貌地笑了笑,而後將遲放要的東西遞過去,是一個不大的手提箱。
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很好的中和了他眉間的銳利感,嘴角常年掛著笑意,隻讓人覺得親近。
此時聽到遲放的問話,連表情都沒變一下,隻溫聲道:“少爺的事自然不敢假借他手。”
遲放聽到這種話就煩,他內心並不想讓沈鬱和雲黛碰見,於是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大門就“砰”地一聲關上。
“過來。”遲放點了點雲黛的肩膀。
他讓雲黛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半跪在地上,手提箱放在茶幾上,雲黛看見了手提箱裡裝的都是各種常用藥。
裝了很多,光是上次遲放給她的那盒藥就放了兩盒沒拆封的。
自然也很貴。
雲黛想起那聲恭敬的少爺,她記得她上次去表演的時候也見過剛才那人,她猜測沈鬱應該是遲放家裡的管家。
她垂下眼,看到遲放在醫藥箱裡一臉嫌棄地挑挑揀揀,幾個藥膏放在一起對比的樣子,忽然想到曾經遲放跟她說過他也是海城人。
海城,遲放……
會是她知道的那個遲家嗎?
手腕被人拉了過去,指尖的創口貼被人小心翼翼地撕了下來,果不其然已經長了一個水泡。
遲放看得直皺眉,雲黛感受到一陣輕微的涼風吹到滾燙的指尖,下意識一蜷。
她收回手:“我自己來吧。”
遲放沒有強求,把藥膏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