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接雲燕娟回來後,三個人先在外麵吃過飯才回到家。
雲燕娟在房間裡休息,雲黛看了眼時間,一點二十,她收拾好東西得出門了。今天有人在家,雲黛沒讓遲放來小區外接她,怕被看見。
她倒不是怕遲放被雲燕娟發現,隻是單純覺得他一個剛成年少年帶著她開車,讓雲燕娟看見會擔心。
房間門被敲響了,雲黛心一緊,是管易。
“怎麼了?”
雲黛懷疑管易這段時間長高了,原本可以平視的目光變成了仰視,瞳孔盯著她的樣子總讓她覺得頭皮發麻。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她覺得這是她的錯覺。
因為下一秒,管易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真誠也溫暖,不帶任何攻擊性。
“十萬。”管易毫無征兆地塞了她一張銀行卡。
雲黛瞪大眼睛,驚了一樣看著那張銀行卡。
十萬塊,對於一個未成年的人絕不是簡單的數字。而且管易如果早有這筆錢,絕對不會讓她支付雲燕娟的手術費。
這麼短的時間……
雲黛左右看了看走廊,她將管易拉進房間,把門關上。
管易全身僵硬,眼神無處安放。自從這間房讓給雲黛後,他就再也沒踏進來過一步。
每次想到雲黛住在他以前睡過的房間,他就血液沸騰,儘管雲黛在住進來時就把床單棉被都換了。
雲黛焦慮地詢問他:“你實話實說,你怎麼來的這筆錢?”
管易深深地注視著她。
家裡不比外頭冷,雲黛進了房間就脫了校服外套。她裡麵穿了件米色無袖馬甲,搭配白色襯衣,衣扣係在鎖骨上方,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這副打扮,穿著校服的時候看不到一點,隻能在家脫了外套的時候才能看見。
他耳朵的肌膚全紅了,這抹紅色還有往脖子蔓延的痕跡。
管易躲避那雙水亮帶著關心的眼睛,嗓音低啞:“打工。”
雲黛壓根不信:“不可能,這才一個月不到,哪裡會有人開十萬塊一個月的工資?”
管易說:“我沒騙你。”
雲黛咬了下唇:“你不說的話,我就去告訴姑姑。”
管易無奈:“黛黛。”
雲黛固執地看著他。
管易低下頭:“我借了一半,還有一半是我賺的。”
“怎麼賺的?”
雲黛皺著眉:“你……我不能對不起姑姑,你告訴我,不然我很擔心你。”
管易在那個瞳孔裡看見了他的縮影,看到那個小小的他。他心跳加快,是失控的感覺,他忽然覺得在這雙美麗的眼睛看到擔憂是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
這種手段卑鄙,卻讓人上癮。
但是管易還是不願意讓雲黛太傷心,他安撫地笑笑:“你放心,沒有事。我隻是去了酒吧當服務員,工資高,還有提成。”
“你怎麼能去那種地方?”雲黛臉都嚇白了,“你還這麼小……”
沒有哪個人能接受心上人說自己小,管易眉梢微動,歎了口氣:“你應該知道,生我的那個男人是個賭鬼,我從小到大經曆最多的事就是被人催債。有些人不喜歡講道理,我媽不在家就來問我,我沒錢又怕,所以隻能跑。”
雲黛的眼裡流露出同情和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