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過了個難得安靜的年。
以往她在雲家過年時,雲父雲母鮮少會在意她,大部分心思都分在雲清身上。
而雲清得到了父母的關注,卻尤嫌不夠,還喜歡來招惹雲黛。
話題無非是炫耀,是嘲諷,然後欣賞看雲黛難堪的表情。
今年則不然,她的心思忽然都被分走了。
小年過後是久違的豔陽天,茫茫白雪在暖陽的照耀下漸漸融化。
雲黛下樓時,正好看見雲清和管易並肩出門的背影。
她手裡拿著玻璃杯,本想下樓打水喝。雲清看到她下來,故意偏頭看了她一眼,好心問道:“姐姐,我和表哥要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這幾天皆是如此,明明兩人算初識,關係卻迅速熟絡,好得跟親兄妹似的。
每次見到雲黛,雲清都要這麼虛假的問一回。看似邀請,實則炫耀,偏偏沒有一人發覺。
雲黛發現了,她也知道雲清在炫耀什麼。
雲黛看向管易,他穿得很是質樸,氣質也並非出挑,在明媚自信的千金小姐身邊像是灰撲撲的傭仆。
對上她的眼神,管易先是看了雲清一眼,才道:“清清,你不是才買了兩個人的影票嗎?她去的話可能沒位置了。”
影票是晚上的,完全可以再買一張。雲黛不清楚這件事,雲清卻明白,知道這是管易的托詞,聞言笑意盈盈地挽著他的手臂,朝雲黛嬌呼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啦,姐姐。”
雲黛惡寒地移開視線,她對雲清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派很是厭煩,卻又擔心管易被雲清欺騙。
和雲清認識這麼多年,她自然知道雲清的性格,彆看她現在對管易有多親昵,內心鐵定看不起管易,隻是為了惡心雲黛罷了。
但她找不到機會提醒管易,每次隻能看著兩人歡歡喜喜出門。
然而她望著管易的那種眼神,卻讓雲清誤會成被拋棄的委屈,心情大好,離管易又近了些許,連被他外套上粗糙的布料蹭的得渾身不適的感覺都容忍下來。
這時,卻見雲燕娟從廚房出來。她見雲清和管易又要一起出門,心底又是高興又是擔憂,管易能和雲清打好關係沒問題,畢竟兒子性格太悶多交朋友是好事。
但三個人的時候另外兩個人玩得好,被冷落的另一個人肯定難受,她心疼雲黛,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讓雲黛插進去。私下和管易提過這件事,也被他拒絕了。
“姑姑。”雲清打了招呼。
雲燕娟說:“清清,又和小易出去玩呐?”
雲清高興道:“是呀,表哥說請我看電影。”
雲燕娟看著樓梯邊上的雲黛,又尷尬地看著雲清,最後看向管易:“小易,你們去哪看電影啊?黛黛這幾天待在家裡肯定也無聊,不如你們帶著她一起去吧?”
雲清聞言,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悅,顯然是為雲燕娟話裡對雲黛的偏袒。
管易還是那套說辭:“媽,我隻買了和清清的票,表姐去的話肯定沒位置了,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麵等著吧。”
雲燕娟聽著直歎氣,心想就不能不去看電影嗎?雲清卻聽著高興,心底的氣也消了大半。
“姑姑,你不知道,姐姐最討厭看電影啦,我之前邀請她她都不去的。”
假的不能再假的話,雲黛怕不是不喜歡看電影,而是不想和她一起看。
雲黛懶得理她:“沒事的姑姑,我也有事要忙。”
她落下一句話,端著杯子去廚房倒水。
雲黛一走,雲清也歇了心思,和管易出了門。
管易走在她後麵,因為雲清不喜歡和人並肩走,討厭管易垂著眼和她說話,讓她覺得冒犯。
管易第一次和她出門就發現了這件事,而後再沒有一次走在她身邊。
他說:“我媽就是這種性格,你彆和她生氣。雲黛是舅舅的養女,再怎麼樣她也要裝裝樣子,不可能真正放任不管的。”
雲清虛假的表情瞬間真誠了幾分,看著他的表情也變了。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覺得管易上道極了,說的每一個字都能戳到她心坎。
她看不起管易,但管易卻極會察言觀色,這勉強算他為數不多的優點。
雲清問:“那你呢?也是裝裝樣子?”
管易說:“我有裝嗎?如果真的有,剛才就應該邀她一起了。”
雲清:“那你為什麼不裝?”
管易大抵覺得她問得太多,太煩,非要刨根問底。
他敷衍道:“她又不是我誰。”
雲清說:“你不是叫她表姐嗎?”
管易看著她:“我可沒把她當成姐,表妹。”
他知道雲黛是雲承明領養的,而他真正有血緣關係的,是他麵前這位表妹。
他也知道,雲清最得意的是她是雲家真正的親生女兒,雲黛隻是養在她家裡的寄生蟲。
雲清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樂不可支:“這些話你敢對雲黛說嗎?”
她記得管易第一天來的時候,可是跟著雲黛一起去了廚房。要說他真的無視雲黛,她打死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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