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請冷靜!”
主持人語速極快,聲音帶著刻意的平穩:
“核心區高能衝擊導致信號中斷,現已恢複!”
大屏幕死死定格在顧晟投矛貫穿兵形者的最後一幀——
毀滅能量即將爆發的輝煌瞬間。
“如各位所見!顧隊長已對目標造成毀滅性重創!”
他語氣斬釘截鐵:“目前仍在核心區執行肅清作業!信號可能不穩,請理解!”
——這當然是上頭的指示。
畢竟沒人知道深坑邊上發生了什麼。
但看到了什麼,就可以說什麼。
這是安撫,也是定義。
............
“就這樣啊!?”
“都沒看到最後呢,可惜!”
彈幕短暫地刷過不滿。
但看著那定格畫麵中貫穿目標的長矛,看著那毀滅性的能量光芒——
絕大多數人心裡,更願意相信贏的是顧晟。
現在直播斷了,也隻能等後續。
————————
冰冷的注射槍帶著巨大的衝力,狠狠捅進顧晟右後頸下方的肌肉。
高濃度的幽藍藥劑被高壓瞬間推入體內。
“哢嗒!”
注射槍藥液清空,脫手落地。
栩晚踉蹌退後兩步,腦中一片轟鳴。
顧晟已將手中女人如破麻袋般狠狠甩向栩晚。
兩個身影撞作一團,翻滾著砸在冰冷平台上。
他緩緩轉身,黑劍再次落入手中。
“挺有能耐啊?”
嗡鳴的聲音裡淬著冰冷的暴怒。
他——
或者說“它”——
徹底被激怒了。
被兩隻“螻蟻”如此戲弄。
他一步步逼近。
栩晚和女人掙紮著,尚未起身。
陰影已籠罩在她們上方。
左手五指如刀,撕裂空氣猛地探出——
直插那女人心口。
女人眼中終於掠過一絲驚色。
顧晟捕捉到這抹驚色,扭曲的嘴角扯開一絲快意——
終於怕了?
但他錯了,那驚色並非對他。
而是——
“嗤——!!!”
他右手的黑劍,竟以決絕之勢倒貫而下。
劍鋒穿透他自己的左手掌背!
帶著沛然巨力,將那隻襲向女人的手——
狠狠釘死在金屬地麵上。
“......什......麼?”
顧晟僵硬地低頭,看著貫穿自己手掌、深插地麵的黑劍。
混沌的赤瞳中第一次翻湧起純粹的、無法理解的震駭。
栩晚瞳孔驟縮。
那女人亦是。
但眼中更多是驚與喜——
他,正在對抗自己。
顧晟左腳猛蹬地麵,強行直起身。
黑劍緩緩抽離,帶出滾燙鮮血。
他臉上猙獰扭曲,憤怒刻入每一寸肌肉。
左手再度高揚——
動作卻猛地僵住。
因為更狠的——
黑劍毫無遲疑,第二次貫下!
這一次,洞穿的是整隻左手臂。
“呃啊——!”
嘶吼從顧晟震動的喉骨間擠出,裹著非人的痛楚與暴怒。
身體失控地劇顫。
牙關緊咬,沉重的喘息從齒縫間泄出。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鐵鏽味,每一次呼氣都噴吐著灼熱的白氣。
這艱難的、幾乎耗儘氣力的呼吸,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節奏。
瞳孔中翻騰的混沌與灼熱,開始緩慢地、艱難地沉澱。
就在那混沌似乎要被壓下的一瞬——
一聲更加暴戾、仿佛來自深淵的咆哮,在他顱腔內轟然炸響:
“你——敢——違——抗——?!”
這聲怒吼帶著摧毀一切的意誌,幾乎要將顧晟殘存的意識撕碎。
但,非人的嘶吼終究是被粗重的喘息取代。
最終——
那高昂著的頭顱,深深垂了下去。
一個沙啞、疲憊,卻屬於他自己的聲音響起:
“......辛苦了...抱歉。”
話音未落,意識已沉向深淵。
身體失去了所有支撐,毫無緩衝地向前軟倒。
最後模糊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