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很樂意養那隻罐子中的火蜥蜴,隻是現在他要全神貫注地操心龍蛋的事情,暫時無法分神。他將玻璃罐放在壁爐上麵,欣賞地看了一陣子。
“它可以長得很大呢。”他說,“等到孵化的時候,他們兩個小家夥剛好可以做個伴。”
他告訴安東尼,火蜥蜴是一種很實用的神奇動物。隻要將它們放在火焰中,那團火焰就很難突然熄滅。很多餐館的後廚都會養上幾隻,專門在小火燉煮的時候將火蜥蜴放到灶台裡麵,讓它們在裡麵爬來爬去。
他們用火蜥蜴居住的火焰燉煮了一鍋獵人燉雞,並稍微喝了幾杯小龍將來的口糧。
……
安東尼回到城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深藍色的天空壓在遠處的山上麵,層層樹林都簡化為黑色的剪影。黑湖那邊又傳來巨烏賊戲水的聲音,有些學生聚集在岸邊說笑著,將麵包扔下去喂給這個大家夥。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聽到兩個低年級學生的議論,才知道斯內普匆匆離開是為了什麼。
帕金森夫人來學校了。
“我聽說她狠狠地罵了帕金森一頓。”一個女生說,“好像是因為她做了什麼很丟臉的事情,我希望那指的是說臟話。”
她的朋友說:“可是帕金森還好啊。我是說,如果忽略她總是圍在馬爾福身邊、用自己的鼻孔看人,她總體上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那個學生說:“我不喜歡她說話的腔調,你知道,就是雜種、泥巴種、‘我們純血’之類的。那讓我想要對她翻白眼。”
“但是你不會想給她來個惡咒。”另外一人說,“看看馬爾福,如果‘我們純血’俱樂部全都進了阿茲卡班,目前來說,我覺得帕金森是那個應該最晚進去的人。”
……
等安東尼走到二樓的辦公室門口,他覺得自己已經通過學生的閒言碎語知道了一多半的劇情。即使那個時間點學生們大多都在大廳中吃晚餐,此類消息總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霍格沃茨中飛速傳播,不過幾個小時,就能被夏風從地窖吹到拉文克勞塔樓,很快就是格蘭芬多塔樓,最後甚至是貓頭鷹棚屋。
聽起來帕金森夫人似乎和某位——或者某幾位——校董以及校董夫人進行了書信往來,然後在一個美麗的下午出現在了霍格沃茨校長室中。與此同時,安東尼正在和凱特爾伯恩教授討論柴火中的迷迭香,以及是否還應該加上一點香葉和肉桂。在下午的談話後,帕金森夫人顯然沒有從校長處獲得滿意的答複,因此又在斯萊特林的院長門口等了一陣子。
根據學生的描述,她大部分時間都隻是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像,隻有德拉科·馬爾福得到了她親切的問候,而布雷斯·沙比尼領到了一個點頭。但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顯然事務繁忙,因此帕金森夫人喚來了一隻貓頭鷹——學生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並為尊敬的斯內普教授送上了一封字跡工整的長信(看到她在走廊上寫信的學生是這麼說的)。
從另一部分學生的描述中,今天下午有一隻貓頭鷹一直試圖靠近凱特爾伯恩教授的窗戶,但是被裡麵的什麼東西趕走了。安東尼覺得這和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履曆或許有一點聯係:他曾經幫助一家倒黴的植物園免除魔法部的信件騷擾。
然後,在各種敘述中,事情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在一些版本中,斯內普出現在走廊上,和帕金森夫人相談甚歡(這裡涉及了一些心照不宣的、傳播緋聞的眼神),並告訴帕金森夫人她的女兒魔藥課成績非常不理想。雖然隻是一年級,他已經可以預計到她無法獲得魔藥學的.ls證書。
而帕金森夫人在這個故事中就像一個大號的潘西·帕金森,斯內普則是大號的德拉科·馬爾福。帕金森夫人用甜甜的聲音告訴斯內普,她覺得他的教學完全沒有問題,她百分百信任他,然後將女兒叫到跟前,狠狠地訓斥了一通。
在另一些版本裡麵,故事則完全不同。潘西在斯內普到來之前就來到了走廊上,並歡叫著撲到了她母親的懷中。她的媽媽待她就像對待一隻出門玩了很久、沾了一身泥巴的小狗,生氣且無奈,並且充滿對她智力的鄙夷,全程隻和後麵趕來的斯內普談話,沒有管在旁邊大喊大叫的潘西。
這個故事的敘述者剔除了那些大概率虛構的愛情故事,將帕金森夫人和斯內普的對話描述為“冷颼颼的”。潘西說自己說謊了,她的母親說自己覺得她現在才是在說謊,斯內普說是否需要我為你們的家庭信任問題請教一下占卜教授或者算術占卜教授。
“說謊?”聽眾問,“說了什麼謊?”
“聽起來像是關於帕金森是否因為打魁地奇受傷了。”那個被圍在中間的學生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沒有,除非有隻遊走球半夜飛到了她的寢室裡,把她的鼻子砸破了。”
一個學生刻薄地說:“她的鼻子砸破了說不定還好看一點。”
……
當流言還在學校中瘋傳,安東尼已經知道了具體的過程。隻是敘述者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龐弗雷夫人。
特蕾西在深夜來到校醫院,向她詢問是否有一種特殊的藥劑。在龐弗雷夫人的追問下,特蕾西和龐弗雷夫人講述了那個下午發生的事情。
帕金森夫人剛叫走貓頭鷹,正在棚屋中和貓頭鷹玩的潘西就知道她的媽媽來了。她立刻衝到斯萊特林地窖,告訴媽媽上一封信件中的事情全是她編造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想家了,她想要見到家人。
她的媽媽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語氣中不自然的部分,指出她一撒謊就喜歡掐手掌。等斯內普來的時候,帕金森夫人直接掠過潘西,向斯內普詢問特蕾西·戴維斯其人,並問他有沒有注意到高貴的帕金森家族為了斯萊特林的榮譽儘了一份心力——“當然,都是些玩鬨”——卻沒有獲得應有的尊重。
而潘西一直堅定地說自己什麼傷都沒有,沒有被人威脅,信裡寫特蕾西·戴維斯隻是因為這是她想到最合理的名字。她甚至向帕金森夫人說自己為了編這個名字想了多久,說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而潘西過於緊張,沒有注意到特蕾西就站在一旁,等待著帕金森夫人的責問。但是潘西又哭又鬨,“丟儘了帕金森家族的臉”,始終沒有承認特蕾西潑了那一瓶膿水。帕金森夫人覺得“生出了這樣的女兒真是讓人惱火”,於是潘西哭著跑回了寢室,徹徹底底地丟光了臉。
“她說錯了話。”特蕾西當時和龐弗雷夫人說,“她和她媽媽說,是的,戴維斯是雜種,但也是人。”
“我想她一開始沒打算這麼說的。”龐弗雷夫人告訴安東尼,“我知道孩子是什麼樣的,他們生氣的時候會口不擇言,把各種杯子丟到牆上。但是這個杯子確實砸到帕金森夫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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