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挑了一個六十歲的老嬤嬤,她有一個很文雅的名字,叫蕭錦屏。
蕭嬤嬤的本家是蕭家還沒成為皇族時的宗親,關係很是疏遠,稱不上皇族。
她十三歲時家道中落,被送來宮中當宮女,二十歲去到禦前伺候,二十五歲的時候先帝登基,她被留下繼續侍候先帝,三十歲成為先帝麵前的掌事女官之一,一直侍候先帝到他去世。
先帝駕崩,她的年紀也不小了,蕭景允沒有留下她繼續當值,但他很敬重這些侍候過先帝的女官,所以把蕭錦屏在內的五位女官移到了歲寧宮,按照五品太妃的規格奉養。
這幾年五位嬤嬤先後死了四位,如今就剩她一人活著。
侍候過兩代帝王的嬤嬤,又被新帝奉養,這比任何人都適合教導玄陽公主。
她跟玄陽沒有仇怨,而玄陽看在先帝的份上,應該也不會為難錦屏嬤嬤。
皇後倒是不擔心蕭黎會受委屈,她隻怕蕭黎把人給弄沒了。
她親自去見了錦屏嬤嬤,說明情況之後,錦屏嬤嬤答應出宮,帶著王婉清。
於是,蕭黎看著麵前的兩人,眉心微蹙,眸色深冷:“所以,嬤嬤想教本公主什麼?”
侍候先帝的女官?先帝的麵子?誰在乎?
她不需要任何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她也不需要誰來教她什麼狗屁的女子規矩!
王婉清一看就知道蕭黎生氣了,立刻解釋:“公主,這是太後娘娘的意思,皇後特意選了錦屏嬤嬤,並”
錦屏嬤嬤上前一步,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發髻讓她看起來乾淨利落,雖然頭發花白、麵帶皺紋,但舉手投足間從容沉穩,很有氣質。
她打斷了王婉清的話:“老身不敢托大說自己能教公主什麼,但老身服侍過兩代帝王,也有點兒技藝壓身,若公主不棄,為公主教一教身邊的小丫頭也是可以的。”
這是要自降身份留下來?
蕭黎疑惑:“嬤嬤被陛下榮養,在宮中享福,何苦來我這公主府受累?”
錦屏嬤嬤躬身,沉沉蒼老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悠長厚重:“老身自十三歲入宮,而今已至花甲,宮中歲月,四十七個春秋”
她抬眸看著蕭黎,眼裡是不可明言的無奈淒涼。
“老身願服侍公主,畢生所學若能為公主所用,當竭儘全力,絕不推辭,隻求公主給口飯吃,得閒時允老身上街走一走。”
說著竟是要給蕭黎跪下。
“唉”紅月和藍月連忙扶住她:“嬤嬤,你可不能如此威脅公主啊。”
王婉清好像明白了什麼,眼巴巴的看著蕭黎:“公主”
蕭黎明白這嬤嬤的想法,她被困宮中大半輩子,她想離開那個吞噬了她人生的地方。
“我尊敬老人,但沒心善到跟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養老,就算你是先帝的人也一樣。”
錦屏嬤嬤眼神瞬間昏暗,一顆心往下沉,但又聽得蕭黎道:“你有一個月的時間,證明你自己有本事為我所用。”
錦屏嬤嬤瞬間眼淚落下,笑道:“老身多謝公主。”
王婉清也笑了:“多謝公主。”
蕭黎對紅月兩人道:“嬤嬤是禦前女官,見多識廣,你們好好跟她學,不能讓我虧本。”
兩人自然點頭:“奴婢遵命。”
錦屏嬤嬤道:“老身一定竭儘全力把會的都教給她們。”
蕭黎冷著臉,威嚴懾人:“教導是一回事,還有一點,我身邊的人必須忠心,在我這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不得對外多言,嬤嬤是先帝身邊的舊人,應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
錦屏嬤嬤認真答應:“老身謹記在心。”
於是,錦屏嬤嬤留了下來,而王婉清
“公主,你不要趕我走。”王婉清哀求:“我會整理、會女紅、會數算、會很多事情,你讓我留下好不好?”
蕭黎指著門口:“你今天留下,明天王夫人就能上門。”
說白了,王婉清就是個麻煩。
王婉清都想不管不顧的抱著蕭黎哭一頓了,可她答應了公主不能哭的。
委屈巴巴的看著她,確定自己無法留下,隻能把皇後交代的正事兒辦了。
“這是陛下讓姑姑轉交給公主的,想讓你從中選出一人做駙馬。”
她期待的眨眨眼:“公主,我對這些人還算了解,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蕭黎沒什麼想知道的,她壓根兒就不會給自己選駙馬。
不過太後攛掇著皇帝把這名冊送來,那選夫這事兒怕是不容易推脫。
她要是不選駙馬,他們就會一直煩她。
那就選唄,好好的選。
蕭黎微微斂眸,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點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蕭黎決定辦個才子宴,不限身份,但限製年齡、容貌和才能,類似於之前登雲樓的燈王比賽,但又有所不同。
他們不僅僅要比試文學,還要比試數算、謀略、武藝、樂器,有點兒類似於考試,最後看綜合分數和偏科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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