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醒來的顧長寧連呼吸都是微弱的,那氣若遊絲的一點呼吸讓小院內所有人的血液都冷掉了,他們突然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流逝的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去拯救顧長寧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顧長寧的屋子裡想辦法,薑萍和小魚則手忙腳亂的檢查著顧長寧的身體。
薑萍行了一輩子醫,心跳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快過,感覺自己的心要從口裡跳出來。
她一輩子都在救人,現在卻對喚醒顧長寧無從下手,見慣了生死,但在麵對自己家人的時候,還是無法控製緊張和難過。
“薑伯母,我怎麼覺得這呼吸不是顧姐姐自己的呼吸,像”
“像她體內的蠱蟲的呼吸。”
“對,這呼吸太微弱了,弱的都不像人的呼吸。那顧姐姐會不會”小魚都快要哭了。
“沒有,我可以肯定沒有,阿寧是沒有心跳了,但是她體內的其他器官還在運轉,而且眼睛也沒有散,她還活著。”
“那現在顧姐姐為什麼醒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站在他們身後的薑卓不能上前,但是已經著急地開口了,“姑姑,用針,之前祖父在赤城的時候用針喚醒過長寧,我們用針試試吧。”
“卓兒,拿針過來。”
然而三針過後,顧長寧連眼皮都沒顫一下。
薑萍和薑卓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這三針均是紮在了顧長寧最痛、最敏感的穴位,但是這些痛卻像被身體吞噬了一樣,毫無反應,而隻有死人才會這般。
顧長寧是不是真的死了。
站在一旁的青桐已經傻了,不知道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小姐怎麼突然就醒不過來了,他該怎麼給他主子彙報。他很心疼現在昏迷不醒的顧長寧,但是更心疼遠在中都的主子。
半個月過去了,薑萍、小魚他們始終沒找到喚醒顧長寧的方法,而本來之前已經養回來一些肉的顧長寧,在昏迷了十幾日後,因為不能進食,如今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
青桐終是隱瞞了顧長寧昏迷不醒的消息,往中都送的他自己編的信息,小魚也默契地沒有告訴李謹。
薑萍看著遲遲不醒的顧長寧,她知道,如果顧長寧一直不醒,就算她還有呼吸,但是終有一日也會餓死的。
薑萍沒有聽顧長寧的話,把她昏迷不醒的消息送回了中都的護國公府和肅州的顧府。這是他們顧家的孩子呀,如果顧長寧的生命真的止步於此,她不能、也不忍心就這麼讓長寧留在惠南,顧家的人要來陪她走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六月殘夏日光長,蟬聲蟲鳴人倍忙。
白羽將沈惠清帶著顧喜樂去了肅州的事情告訴李謙的時候,他正在養心殿批奏折,殿外的蟬鳴叫的他心煩意亂。
“白羽讓人把養心殿附近的知了都粘下來,叫的人心慌。顧伯母怎麼這個時候帶著喜樂去肅州了?”
“聽府裡的管家說,是護國公派人來接的,說是要給喜樂小姐上族譜。”
李謙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白羽搖了搖頭,“奴才派去的人問了顧管家,顧管家說他也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回來,但估摸著護國公班師回朝的時候,夫人和喜樂小姐要一塊兒回來的。”
“青桐那邊兒有信兒過來嗎?”
“陛下,前日才收到青桐的信兒,說小姐一切安好,您忘了?青桐即便再來信了,也要過兩日才能送到中都。”
十日後,除了顧學武,沈惠清帶著兩歲半的顧喜樂日夜兼程趕到了惠南,長平已經從明州到了,長青兩口子也從蘇南趕了過來,顧學禮因為腿腳不便加上路途更遠,還要些時日才能到。
一家人沒有相聚的喜悅,心頭全都籠罩著陰雲。
沈惠清坐在顧長寧床前,抓著她的手,看著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的女兒暗暗垂淚。
沈惠清不明白,她的兒女怎麼都這般命苦。她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太多壞事了,所以這輩子讓她的兒女遭受這些。
薑萍在一旁安慰道:“大嫂,阿寧還有希望,她也很堅強,一直在抗爭,我們都不要放棄。”
沈惠清抹了抹眼淚,“我知道,萍萍,這段日子,辛苦你們了。我來了,你們都休息休息,這段日子,我守著阿寧。”
穀子雨抱著顧喜樂坐在顧長青旁邊,“大伯母,我可以跟您替換,一塊兒照顧姐姐。”
沈惠清紅著眼睛衝穀子雨和善一笑,“多謝你了,不過你現在懷了身孕,不能勞累,香蓮也來了,她替換我就行了。不過,最近喜樂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幫我帶一帶她。”
顧長青接道:“大伯母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喜樂的。”然後對著顧長平道:“你在這裡住兩日,看過大姐後就回明州吧,明州那裡離不開你,這裡也用不上那麼多人。”
顧長平卻放心不下顧長寧,“可是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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