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威慌了,他能猜到周成大概進了山林,走了小路,可周成竟有如此準備,讓他的定位法器都失去了作用,他就知道自己大概很難捉住周成他們。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呼叫家族支援,畢竟叫了支援就代表自己無能,弄丟了任務目標,無法獨自捉住周成,以後家族可能就不會再給自己什麼重要的任務了。這也意味著自己失去了上升通道,這是他難以接受的。
所以劉建威選擇再等等,堅持一下,等天亮了說不定就能發現周成的蹤跡,若是那時還是找不到,再叫支援也不遲,一個晚上而已,他不相信周成能逃多遠。
就在劉建威猶猶豫豫時,周成他們已經上岸了,到了這裡,周成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了,隻能靠清兒帶路。他們先是分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由清兒為他們施展清風符,幾人跟著清兒往山林裡狂奔。
哪怕是有清風符的幫助,他們還是休息了三次,才來到一處深山中。這裡有一間依山體而建的小竹屋。
清兒拉開竹門,裡麵有一隻大大的老鷹,周成看見它的時候,它正低著頭,饒是如此,它還是比周成他們高,若非它像隻大大的落湯雞,周成都以為它還能飛,自己終於找到了此行逃脫的希望。
黑翅鳶應該是睡著了,雙眼緊閉,站立不動,雙翅的羽毛乾枯僵硬,感覺缺乏絨毛細羽,身軀本來應該是白色的,可此刻借著月光看去,卻是灰黑色,帶著點土黃,讓人感覺它的身軀很臟。本來鳥兒的身軀大多豐滿圓潤,可這隻黑翅鳶明顯瘦弱不堪,感覺羽毛皮膚之下,隻剩下骨架。
看著這隻黑翅鳶,周成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自己,感覺自己跟它很像,就是不知道自己最後還有沒有再飛一次的機會。
黑翅鳶可能感知到有人,自己睜開了眼睛,它的雙眼渾濁,沒有一點翱翔天空的欲望,隻剩下等死的麻木。
周成頓感不妙,這隻黑翅鳶恐怕不能飛了。可若是沒有它,自己等人想要逃離雍州,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而且還不一定逃得掉。現在唯一辦法就是激它一下,看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我知道你能聽懂人話,你本是天空的王者,可惜被人類馴化,一生都是為了彆人而飛,現在你老了,被人拋棄,若無意外會老死在這裡,但你甘心嗎?死在一個如此窩囊的地方?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能翱翔九天,飛往你想去的地方,你願不願意?”
黑翅鳶的眼睛盯住周成,但眼裡還是死氣沉沉的。
周成知道機會隻有一次,於是盯著它道:“我有辦法能讓你再飛一次,當然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你剩餘的壽命。”
黑翅鳶眨了眨眼睛,它的眼神終於有了起伏。
“沒錯,你可以飛,自由地飛,你可以飛往任何地方,你甚至可以選擇死在你喜歡的天空。”
黑翅鳶的眼睛終於有了亮光,側頭盯著他。
周成繼續說道:“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帶上我們,你可能知道了,我們得罪了某位大人物,需要逃跑,我們不會要求更多,但是你要帶上我們一起飛行,我們也想要自由。”
一人一鳶互相盯著,良久沒有動靜,突然,黑翅鳶眨了一下眼睛,周成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連忙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丹藥。
這顆丹藥比拳頭還大,因為是給巨型禽類吃的,所以市麵上沒有這種丹藥出售。這顆丹藥還是雪兒買藥材回來自己煉製而成,藥泥則由清兒負責搓圓。
總之這是一顆人工製成的燃血內丹,本來是給人吃的,讓人在麵臨絕境的情況下爆發潛力,打敗對手,脫離險境,當然一般人沒有相應的救治手段,吃了這種丹藥基本上都會變成廢人。
本來周成和雪兒是想找一種能讓巨型禽類吃了之後爆發潛力的丹藥,但他們找了一圈,發現專門給禽類治療的丹藥都很少,更彆說這種專門的丹藥了,於是他們隻能轉變方向,把人吃的丹藥加大份量,變成巨型禽類吃的丹藥。
黑翅鳶盯著這顆黑乎乎的丹藥看了一下,低頭輕嗅,然後閃電般把那個丹藥叼走,仰頭吞下肚子。它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又睜開眼睛,挪動爪子往前走,周成等人連忙讓開,它走到竹屋前的空地上,抬頭望月。
“呷!”
黑翅鳶突然發出乾啞的叫聲,然後猛地張開那雙乾枯翅膀。
這時在周成他們眼中,黑翅鳶好像突然變大了十倍,遮天蔽日,有點嚇人。
清兒連忙帶著一副皮甲跑上前去,對著黑翅鳶比比劃劃,說著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語言。但是,有效果,黑翅鳶把翅膀半收了回來,清兒立即忙前忙後,為黑翅鳶穿上一副皮甲。
片刻之後,清兒擦了擦額頭的汗,對周成他們點頭示意,周成連忙上前向黑翅鳶敬禮,然後來到黑翅鳶後麵順著皮甲爬到鳶肩。
待幾人都爬上背,黑翅鳶猛地張開翅膀,撲扇幾下,隨即它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周成離得最近,他甚至能看到它眼裡的血絲,觸摸得到它隆起的肌肉,感受得到它內心的掙紮,它的意誌在與它的肉體對抗,它不斷折騰自己這副殘破蒼老的身軀,不斷揮舞翅膀,慢慢它飛到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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