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天,周成還是沒發現合適的路過目標,沒辦法隻能沿著這條道路前進。
花了半天多的時間,周成他們終於來到有人煙的地方,隻是一路走來,周成發現路邊的屍骨未免也太多了些,總感覺這邊的世道恐怕不太好。
他向人問話,結果發現對方說的話自己完全聽不懂,隊伍裡好像也就小葵能聽懂。周成等小葵跟對方聊完,一問小葵,結果發現她跟對方聊得完全是亂七八糟的信息,比方說最近的天氣好不好啊?附近哪裡有水啊?哪座山上有可怕的野獸啊?田裡的老鼠大不大啊?
周成沒辦法,直接讓小葵問他,這裡是哪裡?這條路是去哪裡的?附近有沒有大城池?
這次小葵很快問完,也帶來了周成想要的答案,這裡是厚西村,這條路是去薑山鎮的,至於附近有沒有城池,對方表示有一座大城池,不過他自己也沒去過,隻知道薑山鎮應該有人知道。
周成看著眼前斷了一隻腳的乾瘦老頭,倒不是覺的對方會騙自己,而是覺得對方的人生經曆一定很不簡單。這老頭斷了一條腿,身軀如此瘦弱,竟然還能在這荒山野嶺般的地方活下來。
周成估計這個所謂的厚西村哪怕算上眼前的老頭也不會超過四個人,這個老頭的身體條件這麼差,要不就是之前頗為凶狠,在以前的鬥爭中活了下來,要不就是天生體弱,憑借斷腿躲掉了很多徭役,從而幸存到了現在。
看周邊的環境,周成估計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多,畢竟周成一路走來,發現這裡是人吃人的世界,弱者可沒活下去的資格。而且這老頭跟小葵的問答也很有意思,至少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想要問的是什麼,可對方偏偏跟小葵聊了那麼多的其他話題,小葵不問,他也就不說,一副乖巧的模樣。
這就很不對了,要是質樸農民的話,對方的話應該會多一點,並且會順手為他們指路,畢竟活到他那個年紀,應該很清楚他們這些旅人要的是什麼。
周成帶著清兒她們先走了,把嶽思留下來幫厚西村乾點活,算是他們的感謝之意。
他把嶽思叫出來單獨交代:若是這個老頭的房子裡有肉乾或者骨頭,那就把全村的人都殺了,他不想留著這些惡鬼在人間,一個都不想。
在周成他們快到薑山鎮的時候,嶽思終於趕了上來。清兒很是誇獎了嶽思一番,問他停留那麼長時間是不是為那些老人乾了很多活,嶽思唯唯諾諾,並不搭話。周成看著遠處略顯荒涼的鎮子微微沉吟,沒搭理清兒她們,小葵則是用鼻子嗅嗅,沒有說話。
果然,周成他們來到薑山鎮後發現鎮子上也沒有多少人,甚至可以用十室九空來形容他們所見到的情形。
這裡的人骨瘦如柴,漆黑如墨,個個宛如惡鬼,狀態還沒有厚西村的那個乾瘦老頭好,這就是他們看到那些人的場景。
街上本來就沒幾個人,見到他們之後躲起來不少,沒躲起來的那兩個則神色驚慌,顯得有些賊眉鼠眼。
臨街的店鋪大多沒有門窗,牆壁斑駁發黑,倒塌了不少,有些店鋪甚至隻剩下空蕩蕩的廢墟。
普通人要是晚上來到這裡,基本上會被嚇得落荒而逃。
這個世界總是跟周成想的有些不一樣,明明玄清宗那裡衣食無憂,若不想著奮鬥堪稱世外桃源;安兆城雖然有乞丐流民,但大抵也還算安穩,可以算是古代城市的標準模板;而當周成來到這裡,薑山鎮,雖然他沒看到什麼殺人的場景,但這裡明顯就是亂世的縮影。
周成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個世界,隻因人們所在的地方不同,生活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彆,這根本不是什麼天與地的差彆,而是生與死的差彆。周成不敢想象,如果當初自己來到的不是玄清宗,而是薑山鎮,自己到底有幾分可能活到現在?
清兒、小葵還有嶽思也都沉默不語,眼前的場景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們,這裡是悲慘世界,閒人勿進。他們都不敢想象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嶽思之前曾有過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但他也沒有見過如此畫麵,他遇到的最慘的畫麵也不過是活不下去了,把子女賣掉,但是這裡大多數人明顯已經死掉了。
沒躲起來的那兩個人相對那些躲起來的人來說,稍微壯實一點,但也是身體瘦削,麵色發黑,給人感覺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他們。他們身穿有些破爛的皂袍,可能是官府的人,但皂袍臟兮兮的,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本來皂袍就是黑色的,他們竟然能把黑色的皂袍染得更黑,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周成把那兩個人叫過來問話,問他們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兩人聽完周成的問話,驚訝地張大嘴巴,本來就凹凸出來的眼睛顯得更凸了,看周成的表情就像是活見鬼了。
其中一個老者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問道:“莫非幾位大人都是隱士仙師?”
周成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幫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於是順著他的話道:“我們可算不上什麼仙師,隻是一直跟在師傅身邊修行,這次恩師有命,讓我們下山送信,隻不過我們之前一不小心迷路了,所以才來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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