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以前是給人作畫的吧,今天給我們一人畫一幅吧。”顏辭笑道。
眼簾低垂,藏起了眼中晦暗,“是。”
“隨我來吧。”
看了看有些反常的顏辭,夢秋眨眨眼,主動笑著上前和白淨時搭話,“白畫師,聽說您的人物畫超絕,今日終於能見上了。”白淨時揚起笑,“哪裡,不過是各位貴人抬愛罷了。”
“白畫師的畫技在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沒點真本事哪裡會穩坐嫿軒的一等畫師之位呢。”
“哈哈,姑娘真是討喜。”白淨時笑道。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夢秋真誠的說道。臉上帶著些崇拜,“早就聽聞白畫師憑借一幅畫名動京城,不知我是否能借來一觀?”
白淨時爽快道:“小事罷了,待會就讓人送來。”
“謝謝白畫師!”夢秋笑得眉眼彎彎,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一般高興不已。
小狐狸。
“到了,你們是要一起畫還是單獨畫?”
“一人畫一張吧。思顏,你先去吧。”夢秋道。思顏知道兩人有話要說,便點點頭。夢秋和顏辭坐在木凳子上,不一會就有人送畫過來了。
一卷又一卷的畫,夥計抱滿了懷,兩人幫夥計拿過又道了聲謝才坐下來,小心地打開每一幅畫。
有男人有女人,老人小孩,形形色色的人都被畫得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般。
夢秋看到了兩張有些眼熟的麵孔在好幾張畫上,畫上有三人,這三人似乎經常一起來嫿軒找人幫他們畫畫像,關係應該是極好的。
顏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從這三人中認出了一個最近經常見到的皇帝。
畫中三人竟是從年幼到少年時期都有畫像,畫中有一個一直穿著紅衣的少年,少年劍眉星目,永遠是三人中笑得最開心的那個,一看就是個張揚明媚的少年郎。
其中還一個不是青色係就是綠色係衣服的女子,手裡常常拿著書,蒼白的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她的眉眼和自己很像,隻不過顏辭更英氣些,沒有女子身上的溫和氣質。
顏辭眸光微深,抓著畫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上忽的傳來溫暖的觸感,是夢秋。
夢秋的小手覆在顏辭握緊的手背上,她笑著說:“四師兄,可彆弄壞了白畫師的畫作呀。”
聞言,顏辭聽話的鬆了力度,撫平被自己弄出來的細微褶皺,視線卻依舊落在畫上。夢秋將畫卷一幅幅收好,隻剩最後一幅畫還沒收好時,白淨時也畫好了一幅。
夢秋撈起最後那一幅畫自覺上前,她笑道:“白畫師可要把我畫好看些。”
白淨時微微頷首,“自然。”
將畫展開,夢秋細細觀摩著畫上的三人,她認出來了兩個男子,那個女子也猜得出來,和四師兄眉眼相似,極有可能是四師兄的生母。
三人風格各異,少年顧橋意氣風發,像極了從小就愛習武的陽光小將軍;少年版皇帝的氣質和中年版皇帝的氣質有些出入,小少年微低著頭,眼神向下,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沒有帝王的霸氣和自信。
女子手拿一本藍封醫書,麵容清秀,隻是麵色蒼白,有些病態,身子挺直,儀態端莊,是個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
“你很喜歡綠色嗎?”
顧將軍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綠色?
目光重新落在女子身上,醫書……
是了,醫書。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那次她變成蘇妤兒的時候就疑惑,為什麼皇帝會對蘇妤兒這麼好?
明明看出了蘇妤兒與蘇澗涔的關係不一般,卻還能留著蘇妤兒。
用每日為皇帝和天下百姓祈福作為不用侍寢的交換,明明這種事有很多人在做,根本不缺蘇妤兒這一個,皇帝卻答應了下來。
夢秋一開始隻能歸結於蘇妤兒的美貌。
但是皇帝又不讓蘇妤兒侍寢,而且麵對蘇妤兒時的態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恭敬,親近亦有之,但夢秋覺得那不是對愛慕之人的親近。
皇帝看蘇妤兒的眼神和蘇澗涔看蘇妤兒的眼神不一樣。
如果……
皇帝是在透過蘇妤兒看這畫上的女子呢?
兩人的長相有兩分相似,又都喜愛讀醫書。
皇帝和畫上女子的關係看著就很好。
所以她這是……遇上了虐文小說中的替身文學?
有點不能接受。
“畫好了,姑娘要不要來看看?”白淨時笑著看向夢秋,從思緒中剝離的夢秋揉了揉有些酸了胳膊,笑著應道:“好啊,要是我不滿意,白畫師可要再給我畫一張。”
“沒問題。”
夢秋收好畫卷走了過去,低頭邊見到有些文雅氣質的自己,她笑道:“我險些沒認出來,難為白畫師給我畫得這般好了。”
“看來白某是不用再給姑娘畫一張了。”白淨時揚起職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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