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我遇到了她。”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在街道上鋪了厚厚層雪已。
一襲紅衣的男孩來到一處無人的矮牆,熟練地翻牆奔向他向往的自由。身後是老夫子找不到學生而氣急敗壞的聲音。
“顧橋!你又要逃課!你給老夫下來!”
顧橋絲毫不慌,還轉頭衝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夫子扮了個鬼臉,“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老夫子氣極了,戒尺直接脫手而出,直直衝顧橋的腦門砸去,顧橋往後一仰躲了過去,借勢往後倒了下去,“準頭越來越好了哈!”
今天的雪格外厚,顧橋整個直接倒進雪地裡也沒覺得疼。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往集市上跑,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講京城的奇聞趣事又買了串糖葫蘆往家裡趕。
來到僻靜的小巷子,打算翻牆回屋時突然聽到了低低的嗚咽聲,顧橋四下看了一圈才注意到牆角有個小雪人。
這是什麼新的刺殺方法嗎?
看起來好像是個比我還小的孩子,孩子也能當殺手了,應該沒那麼離譜吧?
顧橋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喂,你一小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身上全是雪,要不剛才的聲音他都懷疑是哪家沒品的小屁孩堆的雪人了。
怎麼沒聲音了?
“你說話啊,我問你話呢。”
顧橋蹲下身狐疑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小雪人,勉強能看清臉,臉怎麼紅紅的?看起來好像是個姑娘。他用串山楂的簽子戳了戳她的肩。
還是沒反應。
是不是病了啊?
她會被凍死的吧?
顧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給小雪人弄掉了身上的雪。那確實是個姑娘,可是她怎麼一個縮在角落裡淋雪啊?像個小團子。
顧橋伸手抵在小團子的額頭上,一觸即離。“這麼燙,真的病了啊?要死也不能死在我院子邊上啊!”
顧橋急忙將小團子抱了起來,可能是天太冷了,也可能是小團子太燙了,他好幾次差點摔進雪裡。
萬幸顧府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剛進門就被等候多時的祖父劈頭蓋臉一頓罵,顧橋半個字都沒聽進去,緩過氣後急忙道:“祖父,快請大夫!這個小團子病倒在我院子邊上了!”
祖父看到小團子通紅的臉就讓人去請大夫了,小團子也被侍女抱進了屋。祖父的拐杖把地板敲得砰砰作響,山羊胡都要飛起來了。“你逃課就逃課,怎麼還把彆人家小姑娘給拐走了呢?!我顧家的名聲都要被你敗光了!”
顧橋捏著拳頭憤憤道:“我沒有!我隻是想翻自己院子的時候看到她縮在角落裡,還生病了才把她帶過來的,才不是祖父說的那樣!”
“好啊,現在學聰明了,回自己家連正門都不過了,改翻牆了。阿福,明日找工匠把府上的圍牆都加高一遍。我看你還怎麼翻。”
阿福忍笑應道:“好的,老爺,奴明天就請人來。”
顧橋後知後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祖父,“祖父你竟然套我話!”
“你自己蠢哪能怪我。”
大夫請來了,他給小團子看過後一直搖頭歎氣,我看得著急,偏祖父攔著我不讓問。大夫和祖父聊了什麼我不知道,隻知道祖父又派人出去了,大夫給小團子施了針,留了張藥方子後也走了。
晚上的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過來找祖父,兩人相見後去主廳談話了,我被祖父罰跪祠堂去不了。
等我偷溜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男人抱著小團子在和祖父道彆。
第二天,是休沐日,小團子主動來找我說要報答救命之恩。我問她她要怎麼報答,她說“我以後就是醫師了,你要是生病受傷了可以來找我,我免費給你治。”
顧橋爽快同意了。
“後來呢?”顏辭問。
顧橋突然笑了,這是顏辭自見到他開始第一次看到他笑,目光柔和,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驕傲。
“她就像她小時候說的那樣成為了一名醫師,一個優秀的女醫師。”
“她十六歲那年京城裡流行瘟疫,她治好了很多很多人,她的父親——雲太傅也死於瘟疫,太傅府被她二叔掌控著。隻是她二叔貪慕權勢,趁著新帝納妃把飛星送進皇宮。”他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來。
“那時的新帝就是現在陛下,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匪淺,飛星就求著他讓她出宮救治病人,我遠在邊關,她十七歲那年才回京。”
“可是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她被後宮的妃子設計,染上了瘟疫,她的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她為了疫病勞心勞力近兩年,治好了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
三月中旬。
皇宮的一個小清幽小院裡,長廊上爬滿了正值花期的紫藤花,陽光明媚,春意正濃。長廊下的三人聽著風吹花藤時發出的沙沙聲,沐浴著溫暖的陽光。
“飛星,生辰快樂。”南泉笑道。
雲飛星柔柔一笑,“多謝陛下。”
“當了皇帝就是忙啊,我還有奏折沒批,阿橋難得回京,你們慢慢聊。”南泉拍了拍一直沒吭聲低著頭的顧橋的肩,揮揮手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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