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北疆各族長商議的如何了?”
待到三人落座後,秦狄的目光看向神婆。
“啟奏陛下,目前已有十二部落願意歸順大漢,其他人則尚在商討中,想必明日便會有結果了。”
得到神婆的回答後,秦狄眉頭微皺,給他們些考慮的時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給神婆些壓迫感。
“哼,歸順朝廷,對他們而言本是一件好事,卻如此拖遝。朕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早就對他們動武了。回去之後轉告他們,明日若再猶豫不決,休怪朕的大軍,踏平他們的部落。”
“陛下息怒,明日老身必會給您一個交代。”
“罷了,你們一家人難得團圓,今日就暫且不提這些了。”秦狄側頭,看向神女,臉上閃過笑意。“時芮,而今你的父親母親,都已歸順朝廷,你也有什麼想法?”
“啊?皇帝這話的意思,時芮不是很明白,我的父親母親,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儘管時芮稍顯錯愕,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回應。
秦狄的話一出口,神婆與褚師策兩人的臉上,明顯閃過異樣神色,似有慌亂。
“怎麼,她還不知道,你們兩人就是她的生身父母嗎?”
秦狄故作吃驚,看向兩人。
“陛下,神婆剛剛重返北疆,如今北疆局勢又極其複雜,此事就未曾提及。”
就在神婆什麼不言時,褚師策硬著頭皮開口。
對他的這一舉動,倒是贏得了秦狄的好感,至少這是一個敢於承擔責任的男人。
“嗬嗬,看來是朕唐突了。即使如此,朕覺得你們也不必在隱瞞於她。分彆十餘年,昔日的頑童,早已成人,她也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妨就借助今日這個機會,將這件事情挑明,你們以為如何?”
“這”
褚師策也猶豫了,悄悄看向旁邊的神婆,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事已至此,全憑陛下做主。”
到這一刻,神婆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總不能違背皇帝的旨意,現在一家三口,全在這裡。若是惹得皇帝動怒,剛剛團聚的一家人,恐怕又要分彆了。
“時芮,在你麵前的這二人,就是你的生身父母,血脈至親。”
“這怎麼可能,陛下,這是時芮的師父,而另一位,則是我北疆的大巫師啊!他們他們怎麼會是我的父母。”
對皇帝的話,時芮顯然覺得不可思議,雙眸緊緊看向坐在對麵的兩人。
十幾年來,她隻知道有神婆,有大巫師,自己的記憶裡,卻沒有任何印象。
當年兩人被帶離時,她不過幾歲,還沒有到記事的年紀。關於他們兩人的一切,她是從諸多族長的口中得知。
不久前大巫師返回北疆後,曾與她見過幾次。今日卻還是她記事後,第一次與神婆見麵。
剛剛見麵,不足一個時辰。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就有人告訴她,麵前的兩人,就是她的生父生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換做是誰,恐怕一時間都難以相信。
感受到時月的目光投向自己,神婆緩緩抬頭,蒼老的雙眼看向對麵的少女,淚花忍不住的翻湧起來。
“陛下說的沒錯,我就是你的娘親呐!”
神婆的話音落下,眼眸間的兩道淚痕隨即翻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部落的族長們說過,我的雙親早就去世了。你們是北疆的神婆與大巫師,一個是族人信仰的神婆,一個是族人敬重的大巫師,你們怎麼可能會是我的父母。”
時芮之所以不敢相信,那是她很清楚神婆與大巫師的職責。以表示對神明的敬意,神婆必須守身如玉。結婚生子,想都不要想。
幾百年來,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曾有一任神婆與大巫師暗通款曲,生下了三個孩子。
運氣不佳,被前來請示神意的族長們發現。最後一家五口,分彆被裝入木箱,懸掛在樹上,活活被餓死。任何人不得為他們收屍,屍骸任憑風水雨打,待到隻剩下骸骨時,將他們的骸骨,碾碎成粉末。
在那個極為敬重鬼神的時代,這樣的處罰,意味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芮兒,我確實就是你的娘親,他就是你的父親。”
說話間,神婆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半圓形的玉佩,質地一般,看起來倒顯得很古樸。
“這塊玉佩,原本是一對。另一半,就在你身上。那是當初為娘將你寄養在他人家中時,留給你的信物啊!”
看到神婆手中的玉佩,時芮整個人都懵了。這樣的玉佩,自己身上確實有一塊,隨身攜帶,已有多年。
緩緩將自己身上那塊玉佩取出,根本就不用比對。兩塊玉佩的殘缺痕跡,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來自同一塊玉佩。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時芮盯著自己手中的玉佩,喃喃自語。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沒想到,今日變成了母女相認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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