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狄冷眼掃過眾人,開門見山地道:“諸位,如今交州的局勢,你們比朕要清楚,所以朕希望聽聽你們對襄城未來的看法。或者,格局再大一些,說說交州的整體局勢也無妨。”
“當然了,今日隻是就事論事,審時度勢的評判,不存在對與錯,隻要是符合當前局勢便可。若是些奉承之言,朕勸你們咽回肚子裡去,朕要的是敢說真言,敢說實話的人,不是阿諛奉承之輩。”
一位膽大的官員率先出列,躬身說道:“陛下,微臣認為當下襄城應先安撫百姓為主,減輕百姓負擔。臣曾聽聞,陛下減免過賦稅,請陛下降旨,襄城百姓可減免賦稅,且享受朝廷頒布的政令,適當給予補助。同時派人招安附近郡縣,表明陛下仁德。若能不動殺戮而勸降,乃上上之策。”
聽他說完,秦狄暗暗點頭,此人倒是不算太昏聵,他說的這些也確實是為了襄城百姓而考慮。秦狄並未做出直接的回應,而是示意他們繼續說下去。
另一位官員上前,拱手施禮附和道:“陛下,交州民不聊生,實乃康淵怊暴政所致。而交州數十座城池,大部分官員都為先帝在世時的舊臣,他們反叛陛下,乃是受製於康淵怊的脅迫。若陛下派出使臣遊說,想必會有許多舊臣將軍,願意效忠陛下。”
有一人上前,發表自己的看法:“陛下,襄城一事,隻怕不需幾日康淵怊便會得到消息。交州城據此不足千裡,他隨時可能派重兵來攻,臣以為襄城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猶如一柄利刃,狠狠插在了交州的後心處,若防守得當,可將交州一分為二,與徐州、益州大軍呈現包圍之勢,逐步收複交州失地。”
秦狄微微頷首,不由對他刮目相看,一個文官能夠有此長遠的目光,哪怕是紙上談兵,也實屬難得。
“你是何人?”
“回陛下,小人不過是看守襄城府庫的一名庫司而已。”
“孫乾呈送的那份奏章,是經由你手抄錄的?”
秦狄詢問他的時候,仔細打量。三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兩捋胡須。不算高,說胖不胖,說瘦又稍微顯得有點肉,算是長得比較結實吧!
穿上朝服,就是一個看起來虛胖的文官。穿上戎裝,便是一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將軍。但有一點,此人行為舉止很是大方,就連叩頭跪拜,都很講究得體。在秦狄看來,就一個字形容:漂亮。
“正是下官。”
“沒想到你區區一個庫司,竟有如此見識,這交州果然是個人傑地靈之地,朕甚是欣慰。”秦狄笑道:“你姓甚名誰?入仕多久了?”
“回陛下,微臣姓李,單名一個徽字。入仕八年有餘。”李李徽有些惶恐地答道,心中有些羞愧。八年也隻是一個小小庫司,實在難以啟齒。
秦狄微笑著點頭,對李徽的表現頗為滿意,“李徽,你寫的一手好字,矯若遊龍。繼續擔任庫司一職實屬屈才。從今日起,你便是這襄城的主簿,協助城內事務的登記造冊,文書抄錄呈送。你可願意?”
李徽聞言,大驚失色,連忙跪地謝恩,“多謝陛下賞識,微臣必當竭儘所能,為陛下效力!”
其他官員見狀,心中羨慕不已。官職雖不高,卻是極為重要的官職。可以經常和皇帝打交道,這是其他官員最為羨慕的一點。同時也有一些人暗暗懊惱,昨日看到他們書寫出來的那些東西,才知道襄城的真實狀況。
害怕皇帝看到那份奏章後會怪罪,所以推來推去,最後謄寫奏章這件事,最後落在了李徽的頭上。
沒辦法,這些人中,他的官職最低。
隨後,秦狄按照錦衣衛的暗訪,對他們進行了官職委任。自己雖貴為皇帝,但對城內百姓而言,還是這些父母官他們更親近一些,信服力也更大,皇帝嘛,在百姓麵前,還是高高在上要好一些。
安排完他們的官職,秦狄環視眾人,沉聲道:“諸位愛卿,如今形勢看似嚴峻而已,實則都在朕的掌控中,爾等不必憂慮,各司其職,隻管做好該做的事情,共同為襄城的未來努力。”
眾官員齊聲應諾,大堂內氣氛頓時變得激昂起來。
秦狄返回後堂,眾人也都散去。按照各自官職上任,處理城內政務,根據皇帝做出的指示,該出告示的出告示,該安撫百姓的安撫百姓。
看到秦狄剛剛返回後堂,洛依便迎麵而來,輕語道:“怎麼樣,都安排好了嗎?”
“區區小事而已,朕親自出馬,還能安排不好!”
聽他說完,洛依嘴角泛起笑意,繼續說道:“好好好,都知道你厲害。累了吧,早膳已經備好了,趕緊來吃!”
此刻的洛依,儼然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他們兩人在這裡用膳時,城內的百姓已經開始沸騰起來。襄城重回大漢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城內蔓延。城內的百姓有喜有憂。喜的是多以普通或貧苦百姓為主,憂的則是城內的權貴和依舊以門閥形式的商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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