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堂堂一個親王,竟會囚禁一個孩子,說出去他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想想他背著陛下做的那些事,老子真想一刀”
“住口!”
將她送回房中的路上,走出前廳沒多遠,丙嘴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即便不忿的抱怨起來,話沒說完,就被甲的一聲住口強行打斷。
甲狠狠瞪了丙一眼,暗示他不可胡言亂語,隨後又看向舒顏,開口寬慰道:“舒姑娘,萬事都要看開些。雲霄子的占卜之術很是靈驗,令弟一定會安然無恙。”
乙隨聲附和的說道:“是啊。更何況遼源還有錦衣衛,他們前往遼源時,陛下就曾交代過,讓他們尋找令弟。隻要他們找到令弟,定會好生照料。”
除了對舒顏的同情,他們還擔心她會趁人不備悄悄溜出府去,也害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之舉。
三人心知肚明,皇帝嘴上說是送她回房歇息,真實的意思就是讓看護好她。倘若真出了什麼意外,這個責任誰也無法承擔。
舒顏感激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陛下何時派人去的遼源?奴婢為何從未聽說過?”
對於她的詢問,甲倒也沒有隱瞞,回答道:“在襄城的時候就做出了安排,好像是在宸王南下征討叛賊的當日就派人前往了吧,可能會有幾天的誤差,具體時間我記不太清楚了。”
“沒錯,就是那幾日。宸王領命南下之後,錦衣衛出發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陛下交代的任務隻有兩個,一個是調查宸王,另一個任務就是尋找令弟的蹤跡。”
乙給出了確切的回答,舒顏心中一動,隱約回憶起在襄城的情景。
當時準備離開襄城的前幾日,秦狄曾下令軍中兵士查找過弟弟的線索,而錦衣衛前往遼源的消息,她確實從未聽說過。
想到這些,心中泛起一股感激之情。她當然知道這是皇帝的好意,隻是一想到弟弟生死不明,內心就備受煎熬。如今知道了弟弟的下落,卻是這般經曆。一個是自己極為信任的男人,一個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一時間讓她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不知該如何應對。
舒顏神情恍惚地走到床邊,緩緩坐下。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累,仿佛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靜靜坐在屋內,思緒如潮水般洶湧。她想起了與秦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時光如今卻變得如此諷刺。心中隱隱作痛,美眸間的淚珠翻滾,兩道淚痕止不住的沿著白皙臉頰滑落而下。
“方才的卦象是什麼意思?”
前廳內,秦狄端坐在椅子上,接過範老送來的茶水,輕抿幾口,眼睛看向站立麵前的雲霄子。
雲霄子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陛下,卦象的意思貧道剛剛已經說了,並沒有隱瞞。”
“一個小小的龜殼和幾枚銅錢,當真能夠看出千裡之外一個人的運勢?”
秦狄微微皺眉,對此半信半疑。
雲霄子低頭沉思片刻,輕聲說道:“陛下,貧道隻能依據卦象所示給出合理解釋,但天機難測,其中變數頗多。正所謂心誠則靈啊……”
“心誠則靈?嗬嗬,無非就是心中所追求的安慰與期待罷了。依你所見,朕此行的運勢如何?”
秦狄凝視著雲霄子,不緊不慢的詢問。
“無量天尊,陛下乃天子,掌管天下萬物,運勢如虹,自然是一切順遂。”
雲霄子的話猶如一陣輕風,輕飄飄地落進了秦狄的耳中。然而,這番話語卻並未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隻見秦狄微微上揚嘴角,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
他輕輕放下手中茶杯,挺拔身姿從椅子上起身,步履穩健地朝著門外走去。當他跨出門檻的瞬間,仿佛進入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陰霾的天空,雪花正悠悠然地從天空中緩緩飄落而下,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白色精靈。秦狄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目光凝視著這如夢如幻的雪景。他緩緩抬起右手,伸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那些正在飛舞的雪花。
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輕盈地落在了他的手掌心。刹那間,冰涼的感覺透過肌膚傳遞而來。那片小小的雪花似乎感受到了掌心傳來的溫暖,迅速融化,化作一滴水珠,沿著他修長的手指滑落下去,滴入腳下潔白的雪地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範老。”
“老奴在。”
“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阿史那庫察住在何處。”
“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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