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當初理國公府落難,為了籌集那八萬兩銀子的虧空,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爵柳芳,不得不以兒女們的婚事為籌碼,給理國公府回一波血,要不然,全家老小就得一齊進監獄。
柳健從小養尊處優,充分享受了理國公府的好處,關鍵時候須得拿他的婚事為籌碼,來避免全家人的牢獄之災,這種最為基本的政治覺悟,柳健還是具備的。
要不然,覆巢之下無完卵。理國公府真要因為拖欠虧空,導致整個家族獲罪入獄,柳氏嫡支煙消雲散,他柳健的情形隻怕會更加不堪。
他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考慮到這一點,柳健即便知道張庭長相醜陋,體重高達兩三百斤,卻也不得不遵從長輩的一致要求,娶她做老婆。
就這,成婚後,他還在張庭那裡沒少受氣。張庭以其身邊兩位絕色丫頭為餌,占了他柳健多少便宜?隻是柳健害怕被彆人嘲笑,不敢對外透露罷了。
如今家中長輩都不在眼前,理國公府因為靠近鬆江伯府一係,也逐漸在北平城中止住了頹勢。
退一萬步來講,他柳健如今在鬆江伯周進身邊,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物,擔任桃李書院院長助理、武備學堂副堂主、黃埔灘建築治安隊領隊等諸多要職,脫離理國公府的支持,他柳健也完全可以自力更生,自食其力,自己養活自己。
想當年,鬆江伯周進進入北平城中,商海縱橫,拾階而上,不也是先與老周家分家另過,才逐漸發達起來的麼?
憑什麼周進可以,他柳健不可以?
現在張庭從北平南下,來到鬆江府尋找麻煩,一哭二鬨三上吊,想把雲蓉這個女人趕走,他柳健若是點頭答應了,以後豈不是就得任由張庭這個母老虎欺淩至死?
雖然說,雲蓉這個女人,作風輕浮,索求無度,讓柳健得手之後,便開始有些不喜。但相比之下,雲蓉對他的反複癡纏,總比張庭對他的反複癡纏,更能令人接受一些啊?
在柳健看來,比起被張庭那兩三百斤重的身子壓在他身上,讓他難以動彈,還是雲蓉的窈窕之姿,讓他得心應手、賞心悅目一些。
因此,即便張庭大發雷霆,各種汙言穢語噴薄而出,但柳健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他的理由也是現成的,作為理國公府嫡子,代表著世家大族的體麵,既然他已經收用了雲蓉,便不會對她棄之不顧,要不然,他柳健豈不是成為了眾人眼中喜新厭舊、薄情寡義的小人?
“你還說你不是喜新厭舊,薄情寡義?剛來到江南任事,你就和這個狐狸精勾搭在了一起,你把我和心怡、心淩放在心上了沒?當初我們三人共同服侍你的情分,難道還比不過這隻騷狐狸?你離開北平前,我可是一個晚上都沒有虧待過你呀。”張庭紅著眼睛,氣憤地說道。
本來,眾人對於柳健的生活作風,頗有一些微詞,也對張庭受到丈夫背叛的境遇,產生了一些同情之心。但現在聽說,柳健離京前,每天晚上都要在張庭身上交公糧,設身處地一想,反而覺得柳健真心不容易。
偶爾一天兩天也就罷了,長時間下去,這個柳健居然還沒有瘋掉,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聽到張庭的哭訴,柳健自然顯得義憤填膺,他駁斥張庭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南下前,你作為家中大婦,既不給我安排通房丫頭,也不給我預備銀兩,以至於我一路上,吃不好喝不好,連個端茶倒水、換洗衣裳的粗使丫頭都沒有。你如此善妒,等我回京之後,便向你們張家提出和離,咱們大不了一拍兩散。”
聽說柳健想要和離,張庭便有些害怕了。她當初之所以嫁給柳健,也是因為這位理國公府的小白臉長得一表人才,心生愛慕之意。她把柳健管得這麼緊,是想把他牢牢地看守在身邊,她根本不想和柳健和離。
想到這裡,張庭的口吻便軟和了許多。她哭哭啼啼地說道,“我不同意和離。我身邊兩位貌美丫頭,都讓你收用了,你說我善妒,這個理由站不住。”
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人,吵吵嚷嚷,說話越來越難聽,引得眾人在背後一陣竊笑。
最終還是柳珊、柳岩姐妹倆,見事情越鬨越不像樣,便一起湊出了一百兩銀子,在新修好的外灘步行街那邊,購買了一爿商鋪,將雲蓉等人安置在那裡。
至於柳氏姐妹倆送給兄長的這套宅院,自然是讓張庭等人霸占了。
這個處理結果,張庭不滿意,雲蓉也不滿意,但也隻能這樣了。張庭手頭沒有雲蓉的身契,總不可能將其當街打殺。
而且,她也不敢把事情做絕,真要傷透了丈夫的心,讓柳健鐵心和離,那就不太好了。左右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風塵女子罷了,還影響不到她張庭的大婦地位。
張庭甚至還認為,要是她雲蓉真能把柳健纏住,不再去找其他女人,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也省得她這個正室夫人防不勝防,一天到晚瞎操心。
柳健的風流韻事,因為夫妻矛盾而暴露開來,在黃浦灘一帶傳得沸沸揚揚,連生活在鬆江府城裡的老百姓們,也津津有味地談論了許多天,把鬆江四大家族都給驚動了。
“這事兒很有些奇怪啊。雖然柳健這廝的齷齪行徑,說起來是那麼令人可笑,但也不至於鬨得滿城風雨,以至於我們想要打聽鬆江伯府一係的更多隱秘,也感覺無從下手了。”錢氏家主錢寧蹙著眉頭說道。
雖然雙方早已議和,但鬆江四大家族,卻也不會放鬆對鬆江伯府一係的警惕。除了安插雲蓉這個流鶯給桃李書院院長助理柳健做小,他們還在黃浦灘、澱山湖以至於長江出海口等處,都布置了一定眼線。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聚集在柳健家中妻妾爭寵這件事情上,以至於他們所掌握的那些眼線,想要打聽一些彆的消息,便顯得格外艱難了。
大家都在討論柳健這廝,關注點也普遍在他房中女人們身上,你卻要把話題引到其他方麵,這種行為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睛裡,不是惹人懷疑嗎?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不懷疑周進這廝故布疑陣,有可能暗中給他們紮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