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柳健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新近勾搭了靜安街上的一個小寡婦,為了避人耳目,他特意將她帶到了這家客棧,準備拿她泄火。
結果,他還沒有來得及入港,便聽到了雲蓉在隔壁房間的大呼小叫聲。
柳健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免不了還敲打牆壁,提醒隔壁兩位注意一點。
很快,他聽到隔壁那位男人說,“客棧裡還是太吵鬨了,行事上很難不受約束。下次非得去你家中,安安靜靜地和你雙宿雙飛不可。”
“這事兒有點難辦啊。你也知道,那個死鬼正擔任黃埔灘巡檢,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萬一被他手下人發現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雲蓉小聲說道。
“拉倒吧,就柳二那個王八羔子,純屬廢柴一個,我一個人可以打他十個。而且話說回來,他自己有老婆,有通房丫頭,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守身如玉?要不是看在穆頭領的麵子上,不願意讓他難以做人,我早就將你從柳二這個廢柴手中奪走了。”
即便柳健這廝剛喝了不少酒,即便他平日裡反應再遲鈍,他也知道自己被人戴了一頂綠帽子。畢竟整個黃埔灘,隻有他一個人叫做柳二,又是黃埔灘巡檢啊。
柳健將身邊那位小寡婦推開,去了街道上,叫了幾位黃埔灘巡檢司的刀弓手過來,原本想著以多勝少,將雲蓉的這個野男人打一個半死,結果卻踢掉了鐵板。
此人高大威猛,強壯有力,柳健帶來的那幾位刀弓手不但沒有控製住局麵,反而被對方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等到黃埔灘巡檢司副巡檢甄祥帶著數十人趕了過來,將雲蓉的這位姘頭圍困起來時,對方已將柳健這個廢柴控製在手中,並且身邊還多了兩位同伴。
事情鬨大了,這三位乃是鬆江千戶所副千戶陳也俊的部下,又曾經屬於鬆江守備穆濟倫的親兵,不是可以輕易拿捏的人物啊。
這已經超出了甄祥的能力範圍。他隻能派人,分彆向鬆江守備穆濟倫和桃李書院院長馮紫英報告,最後事情如何處理,還得他們兩位大佬商議才是。
穆濟倫趕過來後,不問青紅皂白,就將那三位女真人痛毆了一頓,又親自解開了柳健身上的繩索,將他推到馮紫英身邊。
隨後,他轉頭厲聲吼道,“馬達,上次伯爺把那些草原貴女賞賜給大家做老婆,我一連問了你三遍,說那個慶麗姑娘長得不錯,屁股大,好生養,可你硬是不要,我這才把他許給了鄂真。可你轉頭就因為女人,給我惹下了這種麻煩……”
穆濟倫武藝高強,在親兵中威信很高,他將這三位犯事了的女真人暴打一頓,馬達等人都能接受,可要說道娶草原貴女結婚,他們就有話說了。
馬達便委屈地說道,“我都來到江南繁華之地,還娶草原上的姑娘做什麼?她們哪裡比得上這些南方女子,溫柔小巧,說話像是綿羊在叫喚,把我的魂兒都勾沒了……”
“你還好意思說。”穆濟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要娶個正經女人還好說,可你這這這……”
說了半天,穆濟倫都不知道應當如何表達才好。他雖然看不上雲蓉這種風塵女子,但當著人家的麵,總不能說人家是賣肉為生,那顯得有些刻薄啊。
“你看這如何是好?”穆濟倫和馮紫英商議道。
馮紫英也惱恨柳健這廝,經常給他拖後腿,但畢竟是自己老婆的親哥哥。有穆濟倫痛毆親兵在前,他馮紫英若是不給他一點懲罰,貌似說不過去,若是真給他處罰了,又架不住他老婆柳岩有可能生氣。
馮紫英正想著,要不胡亂甩柳健一巴掌好了,他如此不成器,連靜安街的小寡婦都不肯放過,真是壞得可以啊。
好在柳健的老婆張庭趕了過來,她將柳健摔倒在地下,隨後又坐在他背上,左右開弓,打了丈夫幾十個巴掌。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這個女人也太威猛了吧。
馬達等人原本還有些心中不服,想著他們三人被穆濟倫頭領痛毆一番,這個柳健卻啥事都沒有,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如今見到柳健被一個壯婦騎在身上,結結實實地打了一頓,他們內心的憤懣不平,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他們甚至還對柳健有些同情起來,攤上了這樣一個悍婦,柳健這廝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啊。
“柳夫人,彆打了彆打了,柳巡檢今日都被打了好幾頓了,他也是個可憐人啊。”穆濟倫看不過去,連忙開口勸道。
“哼,他可憐什麼?”張庭雙手叉腰,聲音像是打鑼一般,嚇得眾人渾身一哆嗦。
“他吃我的,花我的,連我身邊兩個貌美丫頭,也被他給收用了,可他仍舊不滿足,還在外麵到處偷吃,你們說可恨不可恨?”
“可恨,可恨。”穆濟倫附和著說道。
但柳健卻不樂意了,他反駁道,“你說得好聽,讓我把兩個通房丫頭都給收用了,但我們結婚以來,我收用過她們兩人的次數,總共加起來都不過三五次而已。今日你當眾打了我,讓我顏麵無存,我且讓你這一回。等回家後,我們倆便正式和離,以後誰也彆想管誰,你們家的那些銀子,我也一文錢都不會再動用。”
柳健的話說得這麼硬氣,倒是讓張庭有些害怕了,她想管教丈夫是真,但她也不想和丈夫和離呀。
張庭木訥地站起身來,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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