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宏定定的看著他,眼神無比複雜。
逐納是他的敵人,但,若不是立場不同,若不是陣營不同,若不是
安雅撇開頭沒看,心裡帶著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悲戚。
路宏繃著臉,“我會給你個痛快的,隻是,我要先確認過你的話才行。”
逐納淒然笑了笑,“嗬,你們想去問豐義?那你們注定要失敗了,他,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至於其他人,也不過都是馬前卒,聽令行事。這些消息,我沒必要騙你,所以,要做什麼還是衝我來吧。”
路宏沒說話,重新把逐納的嘴堵了起來,轉身拉著安雅走了出來。
兩人心情有些凝重,除了十指緊扣能帶給他們一絲絲的溫暖,剩下的隻覺得渾身冰涼。
豐義被關押在東廂房,兩人進去,就見豐義正靠在炕邊,眼神定定的看向兩人。
很明顯,他之前就醒了,很可能還聽到了後院兒逐納的聲音。
不等路宏開口,豐義先輕笑一聲,“問過逐納了?那他一定跟你們說過了,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所以,你們不必白費力氣了。”
路宏看到他釋然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
路宏淡然開口,“你的眼神我以前見過,雖然記不太清楚了,但我看得出你的決心。不過,既然我們注定是敵人,我也必須做我該做的。”
豐義定定看著他,眼神複雜,最後也不過輕笑一聲,“儘管來便是,我們,會贏的,一定。”
他聲音很輕,但卻莫名的很堅定,看著路宏的眼神很是怪異,讓路宏有一種對方認識他的錯覺。
但任憑他如何審問,豐義始終不吭聲。
整整兩個時辰,路宏和安雅把所有審訊的手段和酷刑在豐義和逐納身上全用了一遍。
逐納幾度崩潰,痛苦的哀嚎求死,豐義始終咬牙,連一絲痛呼都沒出聲。
可兩人卻默契的再沒說過任何一句和胡人大軍有關的任何一條消息。
直到,心跳慢慢停止
最後,臉上也隻是帶著相同的,解脫的微笑。
他們痛苦,路宏和安雅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小靈兒更是全程觀看了這一場慘烈的“刑訊”,一開始還帶著幾分好奇,可越往後看,心情越發沉重。
她原本對什麼戰爭將士沒什麼感觸,更是沒什麼太多的家國情懷,可當她眼睜睜看著兩人慷慨赴死,她心情莫名矛盾了起來。
明明那些都是她的敵人,明明之前差點兒都死於她手,可這一刻,她遲疑了。
他們是壞人嗎?
可他們為了自己的國家可以不畏生死,奮勇殺敵。
他們是好人嗎?
可他們毫無人性的對敵國百姓燒殺搶掠,犯下累累罪孽。
人,可真是矛盾呢
所以,為什麼要有戰爭呢?
是權謀?是無奈求生?亦或者,是利益裹挾?
沙場刀劍無眼,血流成河,百姓擔驚受怕,背井離鄉。
最終,這些苦業不過也隻是落在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身上,何其無辜無奈
這一刻,小靈兒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