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涼郡醫館,古生堂。
“生病發熱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寒風凜冽,這天,難啊!”沈大夫正埋首於案牘之間,筆下疾書,為又一位病容滿麵的患者調配著藥方,他自己也打了個哆嗦。
老魯頭雙手攏在袖中,“沈大夫,你這屋子暖和。”
沈大夫聞言,微微一笑,“老夫不過是儘醫者本分,若這屋子都不足以抵禦寒意,那外頭的病人,豈不是要更加受苦?”
突然,街巷間響起一陣急促而焦灼的呼喊,穿透了漫天飛雪,“沈大夫,沈大夫,救人啊!”
隻見兩位年邁的老者,腳步踉蹌,仿佛背負著千鈞之重,合力攙扶著一位中年男子,緩緩向這邊蹣跚而來。他們的麵龐在寒風中凍得鐵青,眉宇間凝聚著無儘的憂慮與疲憊,而那中年人的身影則顯得格外虛弱,衣衫不整間隱約透露出傷勢的痕跡,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恰在此時,老魯頭也聞聲而動,幾步並作一步衝到古生堂外,目光瞬間鎖定了那熟悉的身影——布行的王胖子,心中不由一緊,連忙喊道:“王胖子,你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狼狽?”
兩位老人見到大夫後,再也支撐不住了,全都暈倒在地上。
沈大夫見狀,神色凝重,衝著古生堂內喊道:“出來幾個人,幫忙抬人。”
瞬間,屋內幾個小夥計跑了出來,迅速將三位已經昏迷不醒的人,抬入屋中。
待三人安穩躺下,沈大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緊迫:“快!解開他們的衣衫,他們已深受嚴寒侵襲,他們失溫了。”
沈大夫喊道:“速速將灶上溫著的熱水與保暖之物取來,還有裡屋的棉被。”
“沈大夫,隻有這一床棉被,恐有不足。”
“無妨,即刻將棉被蓋於這位婆婆身軀之上。”
言罷,沈大夫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裹身的厚重棉衣,輕柔地蓋在另一名老頭瘦弱的身軀上。
幾位堂中夥計目睹此景,其中一位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外衫,輕輕披在王胖子那略顯臃腫,卻此刻顯得格外虛弱的身軀上,緊接著,沈大夫給他們每人都喂了熱水,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三人都清醒過來。
沈大夫這才鬆了口氣。
老魯頭聲音哽咽,“王胖子,你這是怎麼了!”
王胖子的老爹,眼中燃燒著不滅的怒火,字字鏗鏘道:“我兒身上的斑斑傷痕,皆拜那鳳鳴郡的郡守所賜,是被鳳鳴郡郡守打的!”
“為何?”
“他們想誣陷王爺散布夏日風雪的謠言,說是動搖國本,非說我們也是謠言散布者,以儆效尤!”
老魯頭聞聲而動,他怒目圓睜,唾沫橫飛地罵道:“呸!這群道貌岸然的狗官,也不睜大狗眼瞧瞧,看看現在是什麼光景,外麵不是雪又是什麼!那些挨千刀的破官僚!還有,你們怎麼出來的啊!”
老頭子嗓音顫抖,破聲哭起來,“我們本來坐著牛車,車上載有我們所有財產,路上都被搶了,牛也被搶了!我們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搶走了!我們是走過來的,這麼冷的天,什麼也沒有,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老魯頭拍著胸脯,說道:“老人家,你放心,你到了豐涼郡,王爺是不會讓我們凍死的,我們豐涼郡有神女護佑!何況你兒子,王胖子家裡還有東西,都好好的呢。”
老頭子看著老魯頭,“你說的都是真的?神女長什麼樣子啊?”
“真的!我其實也想知道神女長什麼樣子?”老魯頭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