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字兒不就行了!”
杜賓一把拉住林正軍,急切地道:“我給你便宜點,140塊,可以吧!”
“那行吧!”林正軍故作踟躕了半天,才掏出一疊大團結。
“想啥呢,140塊一塊表!”
杜賓道:“這可是銅的,絕對不會生鏽,裡麵還鑲了水晶呢,你一百塊錢就想買兩塊,想屁吃呢!”
“140塊一塊啊?我還以為兩塊呢,那算了,我不買了!”
林正軍忍住笑,道:“我買表戴,是為了炫耀的,為了讓彆人羨慕我。”
“這表二手的,破破爛爛的,還是資本主義國家的手表,我還不能露出來,我不是白買了麼!”
“哎呦,林正軍,你思想覺悟咋這麼低呢!”
“你把上麵的外國字給摳了不就行了麼!”
“再說,現在都改革開放了,美國的尼克那什麼鬆來著都來訪華了,中美都建交了,戴外國表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
一番討價還價,林正軍又加了80塊,最終以220塊拿下了兩塊價值數千萬的古董手表。
離開國營委托商店。
坐上拖拉機,唐曉芙把女士表戴在手腕上,翻來覆去地看著,好像個孩子般開心地笑道:“正軍,你撿漏了,這兩塊表是古董表啊,金的,還鑲嵌了寶石鑽石,以後應該挺值錢的!”
“我知道。”林正軍淡然笑道:“再等二十年,任何一塊表,都能在京城買幾套房子呢!”
唐曉芙欲言又止,遲疑了一下,才道:“既然你知道這兩塊表的真實價值,他又是同學,你為什麼還殺價殺那麼狠啊!”
“你以為這表真是他爺爺在抗美援朝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啊!”
林正軍冷笑:“這都是前幾年他到處打砸搶的時候從彆人家搶來的,一直藏到現在才拿出來賣!”
“哦,原來是不義之財啊!”
唐曉芙哼道:“那就沒問題了,這種人就該抓起來槍斃,竟然還當上乾部了,簡直沒天理!”
“這小子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林正軍冷笑。
前世的90年代,杜賓因為非法集資被抓進去了,蹲了整整五年,2002年才釋放。
在那年年底的高中同學聚會上,杜賓上趕著非要參加,還講了一個對他來說十分悲慘的故事。
他在79年的時候,以100塊錢一塊的價格賣掉了之前抄家抄來的兩塊古董勞力士。
出獄後不久,他在電視裡的古董鑒定節目看到了那兩塊同款的手表,或者就是自己賣掉的哪涼快,竟然價值上億了!
直到今天,林正軍都記得杜賓當時那痛苦的小表情,一邊揪著胡子,一邊大倒苦水,一撮毛都快被他揪掉了。
“那時候大家都嫌棄外國表,誰知道竟然那麼值錢啊,我沒見識,還以為是黃銅的,誰知道是資本主義國家竟然這麼腐朽啊,拿黃金做手表,還鑲鑽鑲寶石的,不然,我直接把鑽石寶石摳下了,把黃金給融了,也不至於一塊隻賣了100塊啊!”
他歎了口氣,倒八字眉滿是喜感,或許是煙熏的,他眼角都濕潤了。
“早知道這麼值錢,我還搞什麼非法集資,留到現在我就發財了啊!現在搞得工作沒了,養老金也不發,尼瑪,可愁死我了!”
他邊哭邊說,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包廂外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所以說,林正軍覺得,220塊買了他兩塊表,他還得謝謝自己呢,因為他賣給彆人隻能賣200塊啊!
想到這裡,林正軍忽然笑出聲來。
滿肚子壞水的杜賓竟然壽終正寢。
林正軍突然想起何健,真是好人不長命,壞蛋活千年啊,
拖拉機方向盤一轉,趕往縣公安局。
魏家也被抓了好幾天了,正好去問問魏家案子的進展!
……
縣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
何健正抽著煙和幾名同事商討案情。
“貪墨集體資產、受賄的事情,魏國梁現在全撂了。”
“那兩個禿子和瘦長臉也都抓住了,是刑滿釋放人員,一個叫吳滿屯,一個叫張富貴。”
“魏山野承認強奸趙雪柔未遂,但不承認有謀殺林正軍的意圖,隻是想把他打暈,綁架,嫁禍於人!”
“至於張婉怡的案子,他們所有人死不承認,堅稱是當時張婉怡自己受不了下放的苦逃跑了……”
“同誌們,戰果還算不錯,但與我們的偵破目標還有所差距。”
何健皺眉道:“張婉怡一案才是最關鍵的,經濟案件和強奸案,都不能把他們全部釘死!”
強奸未遂和綁架未遂案,魏山虎可沒有直接參與,頂多算包庇罪,關了三五年就出來了。
到時候,魏山虎依舊是個禍害,沒準還會報複林正軍,類似的前車之鑒可不少,這可不是何健願意看到的。
“熬鷹了,也上手段了,但這家人嘴嚴得很啊,估計他們也知道人命案子一旦招了,就是死罪!”
“現在關鍵是隻有林正軍的一麵之詞,張婉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完整的證據鏈,根本無法定罪!”幾個同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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