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合同,拿到錢,林正軍把荊條筐往房間裡一鎖。
林秉德安排兩名基乾民兵看守,開玩笑,幾萬塊呢,財帛動人心啊,林秉德自己都想搶了,必須小心。
然後就林正軍打道回府,殺豬!
殺豬這玩意很奇怪,跟數錢一樣,會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因為前段時間做麻糖,林正軍院裡早就架好了幾口大鍋,都燒著熱水,林鐵錘這些小孩樂顛顛的往灶膛裡添柴。
讓林正軍意外的是,賀鳳英的兩個孩子魏書玉魏書磊也在。
聽說,前幾天魏書林和獄中的賀鳳英打了結婚證,倆孩子已經搬到了魏山林家住,父慈子孝,倒是傳為一段美談。
在大家嘴裡,賀鳳英就是《白毛女》裡的喜兒,魏山林就是大春,而魏山虎就是地主惡霸黃世仁,林正軍就是人民軍隊的領袖……
見林正軍回來,倆孩子就朝著他綻放燦爛的笑容,一個叫叔,一個叫哥,各論各的。
其實林家和魏家是沒血緣關係的,因此輩分叫的比較混亂。
林正軍心說,魏山林應該給他們做了思想工作,讓他們分清了大是大非,現在明白了,哥不是你們的仇人,而是恩人啊。
負責殺豬的主要是青年合作社成員,鄒春芳帶著大姑娘小媳婦列陣以待,魏雙喜魏紅兵等爺們正在從架子車上往下卸豬。
“嗷嗷!”
五頭豬剛落地,也不知啥情況,就特娘開始瞎叫。
肥頭大耳,眉清目秀,尾巴下垂,黑毛粗糙,還有不少雜毛。
這年頭不僅是人瘦,豬長得也不行,後世農村養的大白豬,出欄的時候動輒三四百斤重,甚至有五百斤重的。
淮邊本地黑豬,是自主培育的雜交豬種,出欄周期長,養一年也不過100來斤,能達到200斤的都很少。
一方麵是飼料太差的原因,另一方麵就是品種了!
嗯,得空得整點優良小豬來養。
林正軍生產麻糖產生的大量廢渣,其實都還有糖分和澱粉,現在都積累了幾萬斤了,是可以培育飼料來養豬的。
唉,這也算循環經濟了。
“都讓開,讓開!”
魏雙喜親自上陣,先拿根麻繩往豬頭上一套,再弄個口袋係在豬屁股上。
沒錯,豬屎也得搜集起來,一方麵,落在地上埋汰,讓城裡的貴客看著不舒服;
另一方麵,現在一切糞便都是寶貴的農家肥啊!
這個時候的農村雖然落後,但地上是難見糞便的,李豁子之類的清早起來都喜歡去拾糞。
化肥很少,“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實際上全靠糞當家。
城裡各公廁、各大單位的廁所的糞便都成了搶手貨。
生產隊用糞車進城拖糞,還不時帶農產品送給看廁所的人或管廁所的小頭頭,但仍不免為搶糞打架,或幾十裡跑空趟,定點的廁所糞已給彆人拖光了!
還有人霸占糞源,屯糞居奇,是為“糞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