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徐籃生奇怪,古時女道士不多,這女的又不作道士裝束,手捧蓮花,容貌出塵絕豔,比正月十五鬨花燈時潘灘街上的花魁更漂亮三分,象是仙姑下凡。呂洞賓喚他進來介紹道:“這是你的師姐,叫何仙姑。”
何仙姑拿荷花掃了一下他的臉,他頓時感到一陣清涼的氣息滲入身中,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爽。見他年幼,她開心地招呼道:“小師弟過來,剛才師傅說了你好多的故事,讓姑姑好好地瞧一瞧。”
說完,把他抱起來,仔細地端詳,完全的一付長輩對小輩的態度。
這神仙的輩分有點亂,師姐師弟差了好幾百歲,按師承輩分是兩人同輩,按人壽輩分師姐與他二十代前的老祖宗同輩,該是他的祖祖奶奶了。祖祖奶奶逗兒孫,不就是這般寵愛的嗎?
剛被仙居縣城的人當英雄般看待,現被師姐當寵物抱手上,他十分的不習慣道:“我的師姐,我已兩歲,已不是小孩子了。”
“兩歲不是小孩子,還是大嬰兒。”何仙姑親了親他的臉,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嫩嫩的蓮籽,就喂到他嘴裡。
他禁不住咬了一口,一股清香沁入心肺,內心感到極大的滿足,感覺這個師姐比媽媽還親近些。
師傅的客人來訪,照例是先下一局圍棋,然後再喝喝茶喝喝酒,用些點心,這是老套路了。徐籃生熟門熟路地準備完畢,恭身立在一旁。
《神仙日子》
一局棋,一壺茶,
一首詩,一日閒。
數著殘棋江月曉,
一聲長嘯海山秋。
飲餘回首話歸路,
遙指白雲天際頭。
得逍遙便是成神,
識天機方可了道。
徐籃生想不通,黑色兩色的棋,顆顆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一人下一顆,一局棋能從白天下到黑夜。自個站在邊上服侍,早困得不要不要的,不知不覺中累倒在地睡著了。醒來已是拂曉,他們倆還在下,看了下棋局,還是睡前的,也就是說,一局棋通曉了。
早上,又是吸食日月精華的早課時間了,師姐何仙姑的氣場好強大哦,好象不在師傅之下。鍛煉了一個時辰,回到洞府後,師姐才跟師傅說明來意,是為了了結一場特彆的姻緣而來的。
仙居湫山鄉沙地村,有一戶姓王的人家,是北方搬遷過來的外來戶。金兵入侵時,家長王燦帶著妻兒老小與兩個仆人一起逃難到這裡。王家在北方時算是個富裕人家,識文斷字。到了這裡後購置了近百畝田地,並開挖了魚塘,種植了十多畝荷花,夏時賞花,秋采蓮子,冬挖蓮藕,閒時教習兒女讀書寫字。在這之前,仙居極少有人種植荷花,蓮子與藕為他們的獨家生意,所以,日子過得很不錯。
幾年後,妻子給他添了個女兒,於是,他指荷為名,給女兒取名為王怡蓮。因之前的三個都是男孩,夫妻倆對這女兒十分鐘愛,從小便視為掌上明珠。
故事開了個頭,已到中飯時間了,師傅師姐倆正聊得起勁,做飯的任務自然地落到徐籃生的身上。可他隻是個二周歲的嬰兒,又會做什麼呀。見他為難的樣、子,何仙姑笑著給了他一小袋的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