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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啟新元元年,冬十月中旬,梁王劉武離京歸國。
隻是在梁王劉武離京之前,長安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長子劉榮,由於糾集眾皇子‘密謀’,而被天子啟打了板子。
等到了劉武離京的那天,再次被天子啟委派‘代朕相送’的皇長子劉榮,又借故‘不便行走’而拒了差事。
此間之事,再結合坊間某些不切實際的傳聞,朝堂內外隱隱有了猜測:皇長子劉榮,隻怕是知道了些什麼。
四方打聽之下,栗姬拒絕劉嫖的聯姻請求,梁王劉武與劉嫖私會,天子啟即將削藩,以及少府再次撥付糧草軍械給梁國等等信息,被迅速串聯在了一起。
等得出結論,大半個朝堂都亞麻呆住。
什麼鬼?!
啊?!!
什麼鬼?!!!
很快,輿論便被東宮太後刻意平息了下去,隻是那個猜測卻好似一層陰霾,徹底籠罩在了整個長安朝堂之上。
對於坊間輿論,天子啟除了下令:杖責皇長子劉榮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其他舉措。
既沒有出麵澄清說‘沒有這回事’,也同樣沒有點頭承認有這麼回事。
就像是連天子啟,也有意看看各方對於此事,是怎樣的反應?
便是在這表麵古井無波,實則暗潮湧動的詭異氛圍之中,梁王劉武終還是帶著‘鞏固梁國防線’的戰略任務離開了長安。
隻是任誰也想象不到:因為挨了一頓板子而‘不便行走’,終沒能代天子啟送劉武啟程的皇長子劉榮,此刻卻坐在鳳凰殿內,一張四腿方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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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摸,清一色龍七對。”
“拿錢拿錢~”
方桌前,劉榮滿帶著輕鬆寫意的笑容,將麵前那排木製麻將往前一推,旋即將戲謔的目光,撒向分坐於桌前的三個弟弟。
見大哥又胡了把牌,老二劉德隻苦笑著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扁狀金餅,將其擲上牌桌。
老三劉淤則是蒼白著臉色,一邊擦著臉頰兩側的汗滴,一邊緊緊握住手中的布袋,目光死死鎖定在劉榮那一排萬字牌。
唯獨老四劉餘,心不在焉的拿出賭資,又心事重重的看向牌桌上雜亂的牌堆,目光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
“老四這是~輸錢輸傻了?”
略帶些嘚瑟的調侃,終是將劉餘飛散的心緒拉回眼前,卻也隻是搖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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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終還是試探著開口道:“大、大哥配、配合、父、父皇唱、唱戲,父皇當、當是、滿、滿意了。”
“隻、隻是、皇、皇祖、祖母那、那邊……”
耳朵聽著四弟劉餘這必定會有的疑問,劉榮手上也沒耽擱,一邊在桌上搓亂牌堆,嘴上一邊滿不在乎道:“嗨……”
“有了館陶姑母那事兒,我在皇祖母那邊,難道還能有所指望不成?”
“更何況這戲,要演,那就得演全套啊?”
“——梁王叔天真爛漫,館陶姑母利欲熏心;”
“但皇祖母,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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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要搞兄終弟及,讓自己的小兒子給大兒子作皇儲了,我若是再上趕著討好,豈不就要讓皇祖母起疑心,從而壞了父皇的大事?”
“現在正好:皇祖母欲立儲君太弟,我這個皇長子‘心懷怨懟’,甚至不再去探望皇祖母;”
“——雖不合孝道,卻最是符合常理。”
“就先這麼著吧~”
“父皇和皇祖母,我總得讓其中一人遂心如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