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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送走如今的禦用軍事顧問韓頹當,以及大舅哥曹壽,劉榮獨自站在了宣室殿側殿的巨大堪輿前。
自地圖右上角的燕國右北平郡,以及名義上接受漢室冊封的馬韓朝鮮、芥子朝鮮,劉榮的目光一點點左移。
經過燕北,待北,劉榮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那個孤懸塞外的刺眼紅點之上。
“雲中城……”
“嘖嘖;”
“太祖高皇帝,不虧是太祖高皇帝啊~”
“平城一戰,縱使身陷白登之圍,卻也還是將漢匈實際控製線,往北推了數百裡不止!”
“尤其是在馬邑、武州塞西北方向,紮下雲中這麼顆釘子在草原,以作為漢家北出長城,踏足草原的前哨站、戰略支點。”
“——即便當時,漢家根本沒有,甚至都看不到大軍北出長城的希望,卻也依舊保留了這個可能性、保留了雲中城。”
···
“朕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饒是習慣了被朝堂內外,乃至天下人稱讚為‘早慧多智’,甚至是被先孝景皇帝——被那麼一個自負到極致的封建帝王,親口稱讚為‘自有漢以來,天資最為卓越的太子儲君’,但某些方麵的缺陷,劉榮暗下也還是承認的。
首先,作為一個政治閱曆相對欠缺、政治經驗相對不足的菜鳥皇帝,劉榮的政治手腕,是比不上太祖高皇帝劉邦,以及太宗孝文皇帝劉恒的。
而且是遠遠比不上。
捫心自問,按照劉榮目前的認知,‘天子榮’當下的段位,大致比先孝景皇帝稍低了一小節。
至於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劉榮不敢托大——能在三十歲之前,達到這兩位的政治段位,劉榮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還隻是政治手段、權謀方麵。
軍事方麵,太祖高皇帝劉邦,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開國之君——甚至很有可能都不是一個像樣的帝王!
但毋庸置疑的是,太祖劉邦再怎麼不堪,也至少是個實打實的軍事家、戰略家。
換而言之,在劉榮的認知當中,太祖劉邦,保底也是個極其出色的武皇帝!
至於其他方麵,或許有時代的局限性,或許有當時的客觀現實所掣肘,使得這位開國之君,沒能取得除武功之外,其他範疇的太多成就。
但劉榮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將原曆史時間線上的漢武大帝也包含在內,太祖高皇帝劉邦,也依舊是兩漢四百餘年曆史上,武功最為昌盛的帝王,且沒有之一。
後來的太宗孝文皇帝,雖然更多以文治、政治方麵的成就為世人所熟知,但在軍事方麵,太宗孝文皇帝的戰略眼光,也同樣在水準線之上。
——首先,作為漢家第一位劉姓代王,年僅六歲便就藩晉陽的太宗皇帝,是實打實的戍邊王出身。
就算礙於呂太後淫威,始終不曾直接插手邊防事務,但作為封地位於漢匈第一線的戍邊王,最基本的軍事認知,太宗皇帝總還是有的。
更何況後來,太宗皇帝憑借一場因為宗親諸侯叛亂,而沒有真正爆發的漢匈決戰,便極為果斷的為漢家,定下了先猥瑣發育,再整合內部,最後再解決外患的主題戰略方針路線。
單就這一項,太宗孝文皇帝劉恒,也至少能夠的上戰略家的門檻了。
相較於這兩位,先孝景皇帝,顯然就稍差了一些。
或許應該說,無論從哪方麵講,先帝比起這兩位,都多多少少差了點意思。
但在劉榮看來,這並非是先帝太菜,而是參考係太過離譜、對比的對象太過於強大了。
——太祖劉邦,可是朱明太祖開國之前,華夏文明公認的‘得國最正’者,某種意義上的開國之君第一人!
至於漢文帝,單就是一個文景之治,就讓後世多少帝王窮其一生奮力追趕,終卻隻得望其項背,而歎之不及。
和這兩個人比,彆說是先孝景皇帝了——華夏曆史上九成九以上的帝王,都厚不起臉皮說自己比這倆更強。
甚至即便是比不上這倆人的先孝景皇帝,都是後世曆朝曆代出現一位,便大概率可以中興,連出兩三代,便可以徹底重振王朝的合格帝王。
而在軍事戰略方麵,先孝景皇帝,依舊在如今的劉榮之上。
或許在吳楚之亂爆發之前,孝景皇帝對關東局勢、對宗親諸侯的錯誤預判,導致這場叛亂最終的規模,多少有些出乎長安朝堂中央的預料,隱隱有些脫離了長安中央的控製。
但無論是從叛亂爆發前,孝景皇帝步步為因,以削藩之名,行逼反之實;
還是在叛亂爆發之後,極其果斷的用晁錯項上人頭,撕碎吳楚聯軍打起的‘誅晁錯,清君側’的大義旗幟、遮羞布;
乃至於叛亂平定之後,借著平定叛亂的大勢揪著關東諸侯就是一頓整,詔書一道接著一道,政策一條接著一條——愣是沒有半個字再提‘削藩’,卻也字字句句不離削藩!
這一整套流程,所體現出的戰略格局,同樣是如今的劉榮所不具備的。
形象的講,太祖高皇帝劉邦、太宗孝文皇帝劉恒,就好比這個名為‘劉漢’的宗門,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已故老祖;
先孝景皇帝劉啟,則是才剛與世長辭,並為宗門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上一代太上長老。
而如今的劉榮,更像是一個百年難出,上限極高,卻暫時還沒發育起來的天驕、奇才。
每個人都知道:隻要不中道崩阻,劉榮必定上限極高;
但每個人也同樣清楚:要想發育到那個高度,徹底的兌換自己的天賦,劉榮還需要時間。
“可惜朕的帝國雙壁,還要等上一些年頭。”
“若不然……”
“嘖,真是恨不能馬上大軍儘發,馬踏龍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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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堪輿之上,那一大片仍舊被匈奴人所掌握,漢家連看都很難看上一眼的遼闊草原,劉榮也不免暗自咂起舌。
——大婚典結束之後,劉榮帶著新鮮出爐的曹皇後回門,走了一趟平陽侯府。
雖然沒有見到盈盈期盼的長平烈侯,但劉榮也已經了解到:自己的帝國雙壁之一,已經按照原本的人生軌跡,從平陽侯府走了出去。
眼下,年僅七歲的小衛青,正在生父鄭季家中牧羊。
不出意外的話,再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欺負幾年、被生父鄭季當奴仆使喚個幾年,衛青便會回歸平陽侯府,成為平陽侯曹壽,給侯世子曹襄培養的騎奴。
再稍大些,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劉榮便可以出手摘果子,把人接到身邊培養了。
至於摘果子的工具,或者說是渠道,劉榮也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
——衛青的姐姐衛子夫,十歲出頭的年紀,正在平陽侯同母親衛媼過活,並接受歌舞訓練。
按照原本的人生軌跡,不出三五年,攜華夏曆史最豐厚嫁妝的衛子夫,便會成為平陽侯府的謳者,也就是歌姬。
對於這個勢在必得的女人,劉榮倒是沒太顧忌蝴蝶效應之類——直接和大舅哥平陽侯曹壽通了氣:這個小姑娘,朕看著挺水靈的。
接下來,隻要曹壽懂點事,衛子夫便不再會被當做平陽侯府招待客人的歌姬培養,而是會按照侯府正常培養女兒的標準,替劉榮養著。
等到了婚娶的年紀,便給劉榮送進宮去。
理由也好找——擔心曹皇後在宮裡,身邊沒有體己人照顧,便從平陽侯府派一批侍女去曹皇後身邊。
再然後,自然就是劉榮照單全收,和曹皇後在椒房殿你儂我儂的功夫,順手把一旁伺候的侍女也給拉進被窩。
多來幾次,就算是拚概率,也總能順利把衛子夫拉進被窩……
“咳咳咳……”
“朕也太不是東西了……”
“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朕這就給惦記上了……”
“咳,咳咳咳咳……”“急不得,等長大些再說吧。”
“也不是朕禽獸,實在是為了宗廟、社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