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的聲音還沒落下,人已經跳下了石凹。他的手隻抓住一片衣角。
“怎麼回事?”小黃望著手上的那塊破布,腦子裡回蕩著那“砰砰”的聲音。
他像個木偶一樣,“她,她,跳崖了!”
大黃同王正跑來攔下還要跳的其他人。
“彆跳!”蔡二妞聲嘶力竭。
“彆死啊!錯的又不是你們!”她蹲在地上,哭泣,乞求。
“彆死!該死的人已經死了,好好活著吧!”
她像是勸彆人,又好像在勸自己。
天空飄飄灑灑著白花,不知是跳舞給誰看。
蔡二妞緩緩朝幾個女孩走去,拉回她們。
蘇氏幾人大鬆一口氣。他們太知道這幾個女孩將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謾罵,詆毀,懷疑,甚至是詛咒。人們總不寬待那些受傷害的人。
“放心,但凡誰嘴裡露出一句不乾淨的,我第一個不饒他!”
性格始然,蘇氏說道。
怕還有想不開的,蘇氏讓大小黃和王正看牢一點。繼續給剩下的姑娘們清洗。
雪是不會停的,在悲傷的人看來,它從來都是無情的。
蔡二妞身上的衣裳很適合她,淺黃色,此刻她如同一朵小雛菊,坐在石頭上,仰望這漫天雪花。
小黃待了一個晚上,他還沒從那跳崖的姑娘那收回魂。
大黃抿唇皺眉,一點也不敢大意,目光落在蔡二妞的後背。
這一夜,幾乎沒人睡覺。有人在雪地裡白了頭,有人成了雕柱,還有人的心也在這天冰封住了。
李杳同他們是在天大亮的時候回來的。個個臉色都不好看,這一夜把人都累得夠嗆。
蔡二妞見他們回來,撲掉身上厚厚的雪。
“閱炎叔,怎麼樣了?”她躊躇地看著腳尖,聲音又弱下來,“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李閱炎簡短乾練地回了一句。活著的不多,他沒說是不想打擊她。
蘇氏著急地把李杳拉去洗了熱水臉和手,又給她換了身乾淨的棉衣。
“太冷了,娘才想起你穿得太少了。可是昨晚那些姐姐們太可憐,娘顧不上你。”
“我不冷。”李杳環抱著蘇氏的腰,“娘,你們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付出,不後悔嗎?”
蘇氏揉了揉她的臉,“出事就後悔,不出事的時候,仍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
外麵的男人又在商量要怎麼過接下來的日子。
黃叔仍主張儘快走,至少找一個伐木打獵都方便的地方。
其他人也都同意。
李閱炎瞧了蔡二妞一眼,最終還是同意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休養好後,再追你們的路。”蔡二妞彎起嘴角。
“好!”
李閱炎應下之後,滑進石凹裡去了。
蔡二妞帶著幾個姑娘也回去難民隊伍。
一切又重新歸位。
李閱炎他們一行人準備得很快。半個時辰後,婦人小孩都爬出了石凹。
“走吧!”
李閱炎一聲令下。
“等等!”蘇氏望著一邊,翹首以待,“杳兒還沒回來。”
眾人並不知道李杳去了哪裡。
約摸等了半個時辰,李閱炎正準備去尋一尋。
“那是?”春嫂子捂著嘴,不敢太大聲。
幾個男人急步迎了上去。
“朱叔!”
“古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