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豐田陸巡在坑窪不平的山間公路上快速行駛,下方就是數百米深的山穀,轉彎是後車輪幾乎懸空,十分危險。司機巴哈卻毫不在意,車速不減,大膽前行。他接過哈爾遞來的香煙,點燃後美美滴吸著,單手控製方向盤前行。這是通往卡德帕日的一條近路,但路況很不好,不時可以看到積水的彈坑。路麵的寬度也較窄,如果出現會車,外側車道的車輛很容易被擠下山穀。
哈爾對此沒有任何擔心,似乎很信任巴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和對方聊天,笑聲不斷,一點也不緊張。郤龍坐在後排,沉默不語,不斷扭頭查看車窗外的深穀,神情明顯很緊張,至少令人感覺如此。他徒手攀爬過上千米高的絕壁,眼前深穀根本不算什麼,隻是不想讓旁邊保鏢看出什麼,故意表現很緊張。
司機和保鏢都是哈爾雇來的,雙方似乎很熟悉,但並未給郤龍深入介紹,隻告訴名字而已,而且不一定是真的。保鏢名叫納吉勒,三十上下,一臉濃密的胡須,攜帶一支ak突擊步槍,備用彈匣插在胸前三聯裝彈匣包內。納吉勒同意沉默寡言,不過警惕性很高,槍不離手,眼神冷酷凶狠。
哈爾注意到郤龍神情緊張,不斷朝車外的深穀看,隨即問道:“傑恩,你是不是恐高?”
傑恩是郤龍的英文名字,比中文名字楊少傑好叫,哈爾便以此稱呼郤龍。
郤龍點點頭道:“有點恐高,同時車身顛簸的也很厲害。”
哈爾抽口煙道:“閉上眼,彆朝車窗外看,過一會就好了,我以前也這樣。”
郤龍道:“這條路真的是近道嗎,怎麼半天也看不一輛車經過?”
哈爾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巴哈說是近路,肯定錯不了,下午四點肯定能到卡德帕日市,儘管放心。”
郤龍瞅瞅巴哈和納吉勒,見兩人聽不懂英語,隨即問哈爾道:“巴哈和納吉勒可靠嗎,如果跟極端組織有聯係就麻煩了?”
哈爾果斷搖頭道:“放心,絕對可靠,以前合作過?”
郤龍眉頭微皺道:“你以前就來過這裡?”
哈爾立知說漏嘴了,連忙尷尬一笑,含糊說道:“隻是路過,沒怎麼停留。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等到了卡德帕日,馬上就要投入緊張的采訪工作了。”
郤龍還想再問,司機巴哈卻突然用阿拉伯語說道:“全都坐好,係上安全帶,前麵有車開過來了!”
郤龍及時坐好,係上安全帶,抬頭望去,隻見對麵山路開來兩輛軍用卡車,速度較快。雙方逐漸靠近,路麵上卻出現多個積水的彈坑,繞行必然會撞上,需要一方停車避讓。軍用卡車當然不會避讓,加速繞過彈坑開來,不斷鳴笛示意豐田陸巡讓路。可巴哈如果倒車讓路,很容易被擠下山穀,必定車毀人亡。
他臉上終於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理軍用卡車的鳴笛示意,果斷加速前衝,繞過彈坑,貼著卡車內側快速駛過。
軍用卡車上運送的是傷員,司機沒想到豐田陸巡敢搶道,不敢朝外側轉向躲避,擔心墜落山穀,隻得急踩刹車停下。刺耳的刹車聲中,豐田陸巡轉眼從兩輛軍車內側開過,加速遠去。軍用卡車上有護衛兵,氣得直接開槍射擊豐田陸巡,可對方已經及時轉過彎道,子彈全部打空了。
巴哈毫不擔心軍用開車會追來,駕駛豐田陸巡穩定前行,不久爬上一道山嶺,下方山穀中隱約可以看到村落,但距離太遠了。豐田陸巡沒在山嶺頂端多停留,很快沿路而下,不久遇到一個岔路口,徑直朝東北方向開去。另一條路上有軍用卡車通過痕跡,應該是通向卡德帕日的,不知巴哈為何不走。
哈爾也覺得奇怪,立刻開口詢問道:“巴哈,為什麼不走西麵那條路,咱們不是去卡德帕日市嗎?”
巴哈很快答道:“西麵那條路經常走軍用卡車和貨車,路麵早就被壓爛了,特彆難走,速度更慢。”
哈爾繼續問道:“走這裡天黑前能道卡德帕日市嗎?”
巴哈點頭道:“放心,最多一個半小時就到,等不到天黑。”
他隨後又道:“不過這條路上有當地部落武裝的檢查站,需要核實你們的身份,請把護照和記者證都準備好。”
哈爾皺眉問道:“有危險嗎?”
巴哈輕鬆說道:“這些我都認識,沒有任何危險,檢查一下護照和記者證就可以了。不如這樣,你們把護照和記者證交給我,我來跟檢查站的人交涉,畢竟你們也不會說霍姆德語,弄不好會引起誤會。”
哈爾想想也對,居住在山區的霍姆德人和城市裡的霍姆德人不太一樣,排外性很強,尤其是陌生的外國人。他立刻取出護照和記者證,果斷交給巴哈,沒有絲毫懷疑。他雖是自由戰地記者,但跟很多國際媒體都有聯係,也是多家媒體的特約記者,所以身上有多張記者證,當然都是臨時的。
郤龍對此十分懷疑,感覺巴哈是想扣押他們的護照和證件,防止逃跑,但理由卻很充分,令人無法反駁。他覺得哈爾太過信任巴哈了,輕易就把護照和證件交給了對方,一旦發生意外,連逃跑可能都沒有。他們已經深入戰區,身上若沒有護照和證件,肯定會被敵我雙方當場間諜和破壞分子,後果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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