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達試過氧氣瓶沒問題,很快將絞盤上繩索固定在腰間,然後什麼也沒說,直接跳入水中,快速下潛。郤龍在艇尾等了十分鐘,手中繩索被拽動,說明阿曼達已經固定好了汽油桶,隨即啟動了絞盤。他手持遙控器控製絞盤的速度,剛開始不能過快,防止繩索繃斷,畢竟水下壓力很大。
隨著絞盤的緩緩轉動,繩索也一點一點向上回收,並未出現斷裂情況,狀態良好。從水下吊取物體並不容易,需要格外小心,速度不可能太快,好在夜間也沒人會注意。四十分鐘後,汽油桶終於被絞盤拉出了水麵,通過吊鉤掛在艇尾外,晃動得不是很厲害。不過繩索繃得很緊,說明重量不輕。
郤龍馬上奮力轉動吊鉤的搖臂,小心將汽油桶移動至艇尾的甲板上,然後緩緩放下繩索,直至安全落地。汽油桶被放在艇尾右側的角落內,卸掉固定的繩索後,用苫布包裹好,夜間也不便暴露在外。阿曼達不久也返回艇內,麻利脫掉潛水裝備,體力消耗不小,臉色有點發白。
阿曼達不久進入底艙衝澡,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便裝,坐在主艙的沙發上,喝著熱巧克力來補充體內所需能量。她上艇後很少說話,不時盯著艇尾汽油桶看,但始終沒有靠近,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郤龍已經開動了遊艇,沒有返回皮爾斯灣的內港口,而是直接駛入外海,很快消失在起伏不停的波濤中。
淩晨三點,遊艇靠近一座無人的荒島,停在避風的海灣內,開始處理打撈上來的汽油桶。郤龍和阿曼達預想到汽油桶會被焊死,因此帶了專業的破拆工具,打開照明燈,進行工作。被焊死汽油桶蓋很快就被切割開,無需擔心引起裡麵殘留油氣的爆炸,因為內部都被某種物體填實了,否則不會這麼沉。
郤龍熟練切割開汽油桶蓋後,阿曼達忍不住伸手想儘快掀開,確定哥哥屍體是否在其中。可郤龍卻及時按住了汽油桶蓋,看著阿曼達說道:“彆著急掀開,可能和你預想的不一樣,不要匆忙下決定。”
阿曼達沉默片刻道:“我有心理準備,知道屍體不可能是完整的,你不用擔心。”
郤龍看出了阿曼達猶豫,及時放下切割工具,正色說道:“親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看過之後會留下很深心理陰影,長時間不會消除,不要勉強自己。”
阿曼達被郤龍說中了內心的恐懼,自己確實還沒有做好麵對哥哥殘屍的準備,強忍的悲痛終於化作淚水流出,但卻沒有哭出聲來。郤龍果斷抱住阿曼達,什麼也沒說,任由她無聲哭泣,徹底釋放其壓抑許久的悲痛。也不知過了多久,阿曼達因悲痛而顫抖身體終於平靜下來,心情平複了不少,但仍依偎在郤龍懷中不肯離開。
郤龍繼續摟緊阿曼達,等了幾分鐘,方才商量著說道:“接下來工作交給我吧,你回底艙去睡一會兒,怎麼樣?”
阿曼達無聲點點頭,離開郤龍的懷抱,轉身進入遊艇主艙,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汽油桶。她幾次想回頭,但都忍住了,看一眼屍體不難,但能否消除心理陰影則無法確定,郤龍建議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無論如何,哥哥巴布魯已死亡的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查爾維克和哈恩都死了,也算是對哥哥一種告慰了。
阿曼達走後,郤龍很快掀開汽油桶蓋,和自己判斷一樣,桶內果然灌注了水泥,觸手十分堅硬。他仔細查看水泥表麵,沒有發現屍體痕跡,估計是分解後塞入了內部。他戴好麵罩,重新拿起切割工具,開始破拆汽油桶外殼,讓裡麵凝固的水泥體全部露出來,確定屍體的方位。
半小時後,汽油桶外殼被郤龍成功破拆掉,凝固水泥體完全呈現出來。巴布魯殘屍就包裹在其中,被分割後擠壓在一起,樣子很是恐怖。儘管已經過去很多天了,殘屍還散發著難聞惡臭,幸好郤龍帶著加厚的口罩,加上海風不斷掠過,否則根本無法工作。他隨後開始清除包裹殘屍的水泥,小心不碰觸屍體,儘量保持原樣,入殮時或許能拚湊完整。
天亮之前,郤龍終於將包裹殘屍的水泥清除乾淨,然後把殘屍放入準備好的手提包內,裡麵有防腐的藥物,短時間不會加速腐爛。他裝好殘屍,開始情況水泥等雜物,全部丟入海中,最後衝洗遊艇的尾部甲板,不留任何痕跡。他割下了部分殘屍,用來做dna檢測,確定巴布魯的身份。
遊艇返回皮爾斯灣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停靠入泊位後,郤龍和阿曼達離開快艇,拎著手提袋朝碼頭區的大門走去。租用的豐田陸巡放在附近停車場內,準備直接離開蘭普敦市,前往阿曼達的故鄉克倫萊爾,一座位於n國中西部的小城。阿曼達打算把哥哥葬在故鄉,儘管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離開蘭普敦之前,阿曼達需要把手提袋交給當地的一個朋友,當然還有dna檢材,包括自己和哥哥的。對方負責將巴布魯屍體整理好,放入棺材內,然後運送至她指定的地點。她始終沒有看屍體,也沒有詢問郤龍,不過從手提袋大小就能判斷出來,屍體損毀的非常嚴重。一小時後,豐田陸巡停在城東的一條街道上,郤龍和阿曼達開門下車,車鑰匙留在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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