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渾身已經被清洗和包紮過了，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頭部肌肉稍微動一下，就有不下十處的傷口疼痛。
“啊！”
躺在不算柔軟的床上，張戈忍不住低聲痛呼。
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就是左手打著繃帶，右腿夾著木板。
不疼，但是不舒服。
還好冬天衣服穿得厚實，以及鄉村公路兩旁厚厚的雜草緩衝。
他和李自強分彆從高速騎行的電動車上滾落，受傷不輕，但還不致命。
要是換了城市的水泥路麵，隨便撞上點什麼金屬防護欄，或者水泥隔離帶，以現在的醫療狀態，基本可以吃席了。
睜開眼睛，四周有些昏暗。
哪怕頭頂有一盞燈，也照不亮偌大的臨時帳篷。
四周一直有風吹得彩條布獵獵作響，說明外麵有很強的湖風。
張戈想起身，腰部卻傳來一陣割裂的疼痛感，讓他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身旁的李燁，似乎聽到動靜，穿好衣服。
然後，他下床看到張戈醒了，陰沉而落寞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是不是又要喝水？
第二次死裡逃生，又是第一眼看見我，有什麼感想嗎？”
張戈沒有任何感想，隻是納悶。
每次昏迷醒來，第一眼總是能看見李燁迎著光，看不清臉的朝他走來。
多希望醒來第一眼，就像是末日之前那樣，看到的是個漂亮的護士妹子！
張戈歎了口氣，這些想想就行了，美好和平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李燁將自己的被子疊好，把張戈的上半身慢慢扶起，又將被子塞到張戈的背後，將整個人墊了起來。
接過李燁遞來的熱水，張戈想喝，但是太燙。
果然，男的在照顧人方麵就是不太行，差了護士小姐姐幾條街。
借著打量四周的功夫，張戈不著痕跡的吹著杯中的熱水。
第一眼看見整個帳篷，還是很舒服、很有軍營的既視感。
四周的床鋪，都是四四方方，整整齊齊一字排開的，連中間的間距，床位的尺寸高度都是一模一樣！
如果再把那些疊成四四方方，五顏六色的被子，以及頭頂的彩條布，都換成迷彩色的話……
說這裡是軍營，張戈都是信的。
光就這一個容納十個人的小帳篷，就讓張戈非常滿意。
從要求上，防風，防寒，防火，防雨，都做到了。
尤其是身下的床鋪，帶著泥土的氣息，躺在上麵又感覺得到茅草的響動，舒適度不算高，但保暖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