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門,江起帶著溫妤在慎刑司轉了一圈。
應溫妤的強烈要求,細細講解了許多刑具的具體用法。
“此乃骨潔刷。一邊用毛刀剔去血肉,一邊用刷子蘸取綠礬油,塗抹其上,不停往複,直至削出乾淨光滑的人骨。”
溫妤:……
綠礬油?不就是硫酸?
江起又拿起另一個碗狀刑具,講解道:“此乃安魂罩。左右置於人腦太陽穴,扣緊後,不停地用鐵錘敲擊,至二百餘下後,聽到的不能說,看見的講不出,想動卻又做不到,想死走不成,半成癡傻。”
溫妤:……
“此乃尋香布,惡臭難聞,浸狗血,蒙於口鼻,隻需片刻,窒息而亡,死狀眼球暴起突出,眼瞼無法合攏。而待青筋暴起徘徊在死亡邊緣時,鬆開尋香布,給予呼吸一瞬,再次蒙於口鼻,不停往複。”
江起說完,看向溫妤:“公主還要聽嗎?”
溫妤眨眼:“聽啊,繼續說。”
江起:……
溫妤輕哼一聲,小樣,以為她看不出來,他故意嚇她,這點程度,不過灑灑水罷了。
“江老師怎麼不說了?我還沒聽夠呢?這個呢?這個是乾什麼的?還有這個?這個叫什麼?怎麼用?”
江起:……
長公主行為作風果然不像一般女子,可以說是方方麵麵都沒有絲毫相同。
一般男子見到這些刑具,聽到這些刑罰,都會一身惡寒,何況是女子?
但長公主卻一臉好奇之色,壓根看不到任何驚恐與害怕。
江起發自內心的疑問道:“公主,看到這些,聽到這些,您不會害怕嗎?”
溫妤挑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會害怕?你說的這些刑具和刑罰,不是給犯人用的嗎?”
“是。”
“那我為什麼會害怕?我又不是犯人,又不會用我身上。”
江起:“可這些刑具樣式猙獰,刑罰聳人聽聞,自然會令人心生畏懼。”
溫妤點頭:“你說的對,刑具看著很可怕,刑罰也的確有些非人,但是他的作用是威懾鎮壓那些不法之徒,自然會讓壞人感到畏懼。”
“而對於我這種頂好的好人,這些刑具刑罰換言之是保護我們的,隻會讓我產生安全感。”
“所以說,是否恐懼它,取決於是誰使用他。”
就像槍在歹徒手上,自然恐懼,但槍在軍人手上,那麼就會變成滿滿的安全感。
江起完全怔住了。
“公主,您是這樣想的?”
“對啊,我說的可太有道理了,我的小腦袋瓜怎麼這麼聰明呢?”
江起:……
溫妤摸摸下巴:“不過你們這刑罰哪個天才取的鬼名字?母牛屁股掛鞭炮,牛逼爆了!”
江起聞言語氣平淡:“不才,正是微臣。”
溫妤:……
她直接轉移話題:“誒,那個捕頭不是拖來慎刑司了嗎?怎麼沒瞧見?”
江起從善如流地回答:“半路上就嚇得失禁,暈死過去了。”
離開的路上,江起問道:“與公主所好奇的慎刑司有何不同?”
溫妤想了想,這農家院一樣的慎刑司的確和她心中所想的氣派不同。
她笑道:“隻能說,恐怖的不是慎刑司,而是慎刑司的刑訊手段,手段在哪裡,慎刑司就在哪裡。”
江起聞言勾了勾唇角。
溫妤前腳剛回到公主府,人還沒躺下,皇帝召她入宮的消息後腳就來了。
溫妤順手拿了個蘋果,悠悠然去找了皇帝。
皇帝一見她,就忍不住歎了口氣,身板都感覺沒那麼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