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讓他們起身,腦中突然冒出皇帝躺在龍床上,咬著被子,皺著鼻子,兩眼淚汪汪的模樣。
“本公主沒事,你回去讓皇弟放寬心。”
溫妤道:“不過他們幾個都受了傷,需要養著,等他們傷好了我便帶著他們回去,越淩風也先跟我走。”
周元同聞言看了明鏡一眼,麵露遲疑:“公主不與屬下回京麵見聖上嗎?”
明鏡明白他有顧慮,從袖中拿出一顆佛珠:“將此物交給聖上,他自會明白。”
周元同聞言接過佛珠。
溫妤擺擺手:“記得讓皇弟不要太想我,等我回去了,我親自下廚,給他做好吃的。”
說完,明鏡背著越淩風,溫妤握著越淩風冰涼的手,一同隱入了林中。
周元同捏緊手心的佛珠,心裡已經對明鏡的身份有了一絲猜測。
同時也不由感歎,長公主掉下獵齒崖卻毫發無損,跳下崖的大人們怕是功不可沒。
而竹屋中,自溫妤離開後,排排躺著的四人詭異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除去與溫妤的關係,此時三個朝廷命官與一個叛賊躺在一起本就是件詭異的事情。
就像發了毛的雞蛋混入了獼猴桃之中,以為和諧實際上格格不入。
這時,發了毛的雞蛋開口了:“你是何時離開的西黎?”
獼猴桃:“無可奉告。”
“不必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我其實很欣賞你。”
“多謝。”
“陸忍,你父親的死,我很內疚。”
陸忍:……
其餘二人聞言眸光微動。
陸忍的父親?赤忠侯?
為何他會提到赤忠侯?
當年陸老將軍被誣告有反心,留下陳情血書一封,之後血濺天牢,以表為臣之心問心無愧。
死後留下將軍夫人獨自一人與剛出生不久的陸忍。
之後先帝為陸老將軍平反,還追封其為赤忠侯。
眾所周知,寧玄衍是叛賊頭領,他卻以這樣一種愧疚的語氣說出這種話,是何用意?
是真的愧疚,還是在此挑撥?
但寧玄衍隻吐出這一句,便閉上了眼,不再言語。
林遇之與江起眯了眯眼。
公主不在時,這寧玄衍就像換了人一般,心思深沉。
短短一句話便讓人止不住地去猜測其中的利害關係。
不過他們並不會因此就去懷疑陸忍與他有什麼勾結,畢竟功績擺在那裡,做不得假。
更何況,先帝已替陸老將軍平反,甚至追封為侯,就算真有什麼,那也是被赦免了罪責。
他們不需要去深究從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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